萧荔撇着嘴劝她:“你最好一会儿去叫上你……算了,你还是叫上罗欣玉的阿兄吧,当着她阿兄的面儿,把玉簪给她,说赔给她的,免得她以后还要找你麻烦。
你若私下里给她,她八成对着这簪子一顿挑剔,说不如她的那个好,又或是收下后转脸不认账,说你弄坏她的东西却不赔,小家子气,抠抠搜搜的。
便是今日给她,叫她知道那是阿月给你的东西,又当着她兄长,她想赖也不能。”
王曦月眼角敛着笑意。
所以说萧荔与裴清蓉罗欣玉之流是有本质上的区别的。
她只是娇纵了些,被家里宠坏了,人不傻,脑子也不算特别笨,有些事情一点就通。
何晚宁面颊一红:“王娘子……”
“我叫阿姊,你怎么还叫王娘子呢?好生生分。”
王曦月笑着嗔她:“这些都是身外之物,我正好有,便正好拿来给你用,派得上用场,才是这簪子的好处,若不然它也只是一根簪子罢了。
我祖母给的东西原也多,不在乎这一根簪子的。
阿姐要是觉得过意不去,回头慢慢还给我都行的。
我是真心把阿姐当自家姊妹,所以说话直接些,阿姐要是心里不受用,我与阿姐道个歉,可东西就不要推辞了。
今日在我家席面上,我尚且能替阿姐抵挡一二,我看罗娘子那个架势,你不给她,她定是要不依不饶的寻你晦气的。”
何晚宁苦笑一声:“就算给了她,她也是要找我麻烦的。”
萧荔嗨呀一嗓子:“你就不会欺负回去,一贯性子那样软,叫人看着就不……”
她说话没轻重,是见王曦月皱着眉头给了她一个眼神示意才讪讪闭上嘴,须臾转了话锋:“她就是那种人,我来凤阳几个月都知道,你从小在凤阳长大的反倒不知道她?理她做什么,不招人待见的东西。
人家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你收了阿月的簪子,拿去给她才是正经,她如今为这个寻你晦气,你且把此事平过去,她再来找你麻烦,总要另寻了由头,你别老这样扭扭捏捏的。
阿月是为你好,你再推辞,又辜负了她一番好心。”
再推辞确实显得不识好歹。
何晚宁越发低下头去:“若有机会我一定还你一个更好的。”
她咬着下唇,从自己袖口掏了钱袋子,又从里面拿了个小巧精致的香包:“这是我自己绣的,里面装着一枚平安符,是我阿姐前年回来省亲小住时给我的,我没有什么好东西能给你,这个你收下吧,既然是见面礼,我总要回礼的。
这个不值什么钱,图个好意图,也是好心意,你不要推辞,不然那个簪子我是万不能收的。”
王曦月推辞的话都到嘴边了。
祖母给她的东西她一点也不在意,所以就算极爱玉簪,那根簪子也从没用过,如今拿来给何晚宁解围,卖一个人情出去,最合适不过。
但何晚宁的这个平安符于她却是极重要之物,她本不打算收下的。
结果叫她一番话说的,反而没法拒绝了。
她只好从何晚宁手上接了东西过来:“好,就依阿姐的,我收下了。”
真心换真心。
何晚宁是个值得相交的朋友,至少目前是。
王曦月挽上何晚宁的手,笑容里多出三分真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