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根结底外头楼子里的花魁娘子他见识的太多,这些手段真要拿来对付一个闺阁女孩儿,简直就是绰绰有余的。
像王曦月这种性情的女孩儿,要是逼得太紧,反而更把人给吓跑了。
于是裴令泽索性驻足停下,抿着唇又看了王曦月一眼:“既然是这样,我还是不陪着你们逛了,横竖也有这么多的小厮们跟着,其实并不怕出什么差错的,要是真的再有什么,咱们家里也不是那么远,况且今日巡逻的人多,一时真有什么乱子也能及时护得住你们。”
他这样说着,视线才慢慢的从王曦月身上挪走:“你们自行玩儿去,尽兴才最好。”
说完又果真不纠缠,转身就走。
王曦月眯了眼回头看他,他的背影是硬挺的,其实也该是个很有出息的小郎君。
不过他这种人没什么好可惜的就是了。
从小就那样,未必是别人把他给带坏的。
裴令泽一走,众人无不松了口气。
连许宝妆都撇着嘴说:“真是奇怪啊,照理说遇上了,他也不该跟着咱们,我方才瞧着他总是把目光投在阿……”
“你这张嘴。”
朱静怡又拽着人,把她的后话给拦了回去,不叫她说:“好好逛你的庙会,赏你的灯,怎么总是爱说话?要不然我去给你买些你爱吃的花糕,这一路上你索性抱着吃吧,也不要说话了!”
有时候真是觉得许宝妆的这张嘴很不讨喜。
倒不是说她嘴巴有多坏,非要挤兑人的那种阴损,无非是觉得她口无遮拦,老是说这些叫人下不来台的话。
也就是跟她们关系好,她们听了从来都不计较。
可是外头的人却不会这样包容着。
人都是要面子的,有些话摆在明面儿上说出来,人家脸上挂不住,就下不来台了。
连王曦月也几不可闻叹气,一面叹气又一面摇头:“叫她说吧,方才二表兄目光灼灼,咱们又不是没长眼睛,看不见似的,藏着掖着也没什么意思。
你非要叫她憋着不让她说,她难受的不得了,这一晚上逛庙会也逛的不尽兴了。”
许宝妆听了这话,立马挣开朱静怡的手,上来就去抱王曦月的手臂:“我就说还是阿月最好说话,对我也最好了!”
裴清如也摇头:“阿月是对任何人都这样,哪里就对你最好了?”
许宝妆才不管那个,抬手指着前面的大花灯,眼底满满盛着笑意:“我们去看那个吧!我今天心情也好,一会儿遇上好看的,咱们两个一人买一个,凑一对儿!不带着静怡,叫她眼馋咱们!”
朱静怡无奈的不得了。
这就是个孩子脾气。
她跟在二人身后,又轻声叫:“倒也别走的这样快,一会儿真的走散了,仔细真的叫人给冲撞了,好歹也等一等我们,又不要抢你们的灯,怎么就要跑起来似的!”
她在后面越是叫,许宝妆拉着王曦月走的就越是快。
眼看着要被人群给冲散,裴清如面色一沉,赶忙吩咐身后跟着的小厮们:“还不快跟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