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哪怕背地里议论什么丧妇长女,袁氏也从来都没有放在心上过。
她看中的只是王曦月这么个人。
奈何家中实在是没有适合的孩子。
庶出的郎君她虽然也从没有薄待过,真是都当亲生的,向来一视同仁,可没法子到侯府老太太跟前开这个口。
且不说河间伯府那边了,如今谁不知道侯府的老夫人拿王曦月当眼珠子一样疼惜爱怜,要把她嫁个庶子,这怎么能行呢?
她亲眷之中,也并没有格外合适的。
而且人不留在自己跟前,也怕她这性子嫁到别人家会受委屈。
袁氏说到此处不免叹气,再去看,小姑娘面颊泛起红晕,两团红云很快散开。
王曦月确实不好意思。
这样的话太过直白,从来也没人同她说过。
哪怕外面有再多的人惦记她,至少人家是没开过这个口的。
到底是益国公夫人心直口快,当着她一个年轻女孩儿的面这样的话也直说的。
她一时不好意思,这话更是没法接,索性撒娇耍无赖,上来抱着袁氏手臂摇着不依:“哪有您这样做长辈的,倒来同我一个晚辈说这样的话,也不怕人家脸皮薄,面上挂不住,听了这话是要生气的。”
袁氏叫她这话给逗笑了。
她实在是个会哄人的女孩儿,这样的话换旁人来说,她听着八成不高兴,偏偏换成王曦月说这些话,做这些事,她真是冲着这个小姑娘生不起气来。
这会儿反而拍着她的手背,由得她去撒娇,笑呵呵的:“那你要生气吗?可别呀,今天是你的喜日子,才册封过呢,可不兴动怒发脾气,往后再不跟你说这话了还不成?
我时常同宝妆说呢,实在是很喜欢你,就是可惜了她没有争气的兄弟,有那样的福分。”
“您才说往后不说这样的话呢,怎么话音才落下,转过头来就又说呀。”
王曦月急得直跺脚,娇嗔着的语气显得格外娇软,叫人看不出她是在生气,全然是在撒娇的神态和语气。
她也是这些时日往来益国公府次数多,在袁氏身前的时候就不少,跟许宝妆两个人依在袁氏那儿撒娇卖痴,袁氏又疼人,她心里面确实拿袁氏点自家长辈一般。
袁氏真是爱看她这样子,喜欢的不得了,这会儿只管搂着人,越发把王曦月往怀中方向带:“我们阿月可真是个宝贝,实在不知道将来谁家有这样好的福气,从你家老太太手上求了你去。”
她一面说,一面爱怜的挽着王曦月鬓边飘垂着的一缕发丝给她别到耳后去:“总不会是不堪的,我们阿月的福气也在后头呢。”
王曦月心头暖暖。
无人说过她是什么稀世珍宝。
她抱紧了袁氏的手臂:“您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