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头上拢共这些银子,都拿出去,我自己还过不过啦?”
何况她就快要跟裴令元成婚了。
虽说婚后裴令元也不可能用她的银子,她的嫁妆他更是不可能挪用分毫,但她手上总是要有银钱傍身才行。
外头的人情往来,好些交情走动的事情,今儿设个宴,明儿起个诗社的,那都要用银子,难道叫她每一回都伸手去跟裴令元要不成?
王曦月可不干那样的事。
他给归他给,她自个儿开口要就成了另一码事。
裴令元听她矢口否认,又能猜出她心里想法,只是这会儿不再戳穿罢了。
略想了想,退了三两步:“我明日叫人给你送两万两银票来。那是我一早预备好的,本来也是要拿出去给西郊灾民用,一直没有好的时机,既然你要往披香殿送银子,正好把我这笔也加进去。
回头家里出的,咱们小辈儿都不插手,由爷娘做主的。
这也是我一份心意。”
“可……”
“方才不是你说夫妇一体吗?我的自然就是你的,不拘是以谁的名义,能为安顿在西郊的那些难民做些实事儿,才是最要紧的。”
再者他另有成算。
王曦月见他态度这样坚硬,想他说的也有道理,便不再扭捏推拒,应了他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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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王曦月就派了人到益国公府去请许宝妆,又没打算约上她往铺子里去看账,反而吩咐了人往铺面去,叫刘叔把开张以来的账稍作整理,送到侯府里来。
许宝妆来的时候,刘叔的账本都已经送到了。
绿玉里预备好了许宝妆爱吃的茶水点心,她往内室罗汉床上挪过去,见王曦月手边放了好些账本,四四方方的黑漆箱子,装了足有十来本。
那箱子她又不是没见过。
刚开张有了生意那会儿,刘叔想着毕竟是侯府派过去的人,怕她心里有什么,几乎每天都会把账拿给她看。
许宝妆一眼就认得出来。
她咦了声,一面坐,一面狐疑问王曦月:“这是要跟我分道扬镳呢?怎么把铺子的账本都搬到你家里来了,总不能特意派人到我家去请了我来,是要跟你分账的吧?”
王曦月便啐了她一声:“成日家就你爱胡说,谁要与你分道扬镳了?”
她先反问一声,把手边的奶酪芙蓉酥往许宝妆面前推一推:“预备的都是你爱吃的,这还是才从樊楼买回来,新鲜出炉,最软嫩可口,你最喜欢的。”
“人家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做什么,且先说来,可别等我吃了你的糕,过会儿来为难我,叫我成了吃人嘴软的,连开口拒绝你都不好意思。”
许宝妆对抄着手,根本不碰那碟子糕,只管笑盈盈打趣揶揄起来。
王曦月冲着她一努嘴儿:“看吧,如今生意做久了,这样机敏,岂不是都骗不着你?”
玩笑了两句,才同她说起正事来,也不再东拉西扯别的:“叫你来看看账,本该年底分红的银子,我想提前支出来,你看过,该我多少,这两日就叫刘叔取了现银给我,免得到了年底咱们再账目上头有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