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楼雅间内,支开一半的窗户又被合上。
楼下已经不见几个女孩儿身影,裴令元端坐吃茶,也没有要去寻人的意思。
萧弘昀看他:“不去找寿光?”
他摇头:“每日回家她都在,这会儿她同小娘子们一处玩,我去寻她做什么?公爷让我陪着来送徐娘子离京,这差事不是还没办完吗?”
“她人都走了,怎么没办完。”萧弘昀嗤笑,也给自己添盏,“我没觉得心中不畅快,就你心思细。”
裴令元手上动作一顿:“公爷如今真想得开?”
“难道跟你还有什么可遮掩的吗?”萧弘昀神情坦然,“以前很多时候都是想不开的,不明白父皇究竟为什么如此,就算偏爱贵妃,可我们都是他的孩子。我以前就跟你说过,诸兄弟中,我是最出色的,在这上头我有自信!就算真要说平分秋色,也轮不着萧弘霁。”
他倒不怕隔墙有耳。
不过也是,现在哪里还需要怕。
裴令元捧着小盏不说话,等着听他的后话。
他果然又自己接上去:“反正这么多年,我们总是不一样的,他是独一份,我们余下这些……我们是皇子,萧弘霁是儿子,当然不同。不过我说实在的,父皇为贵妃做到这份儿上,真是……我觉得我肯定做不到。”
裴令元神色略有些古怪:“公爷现在肯定做不到。”
“以前也是啊。”
他皱眉:“那臣反倒该庆幸二娘心志坚定?”
萧弘昀瞪他:“我永远也不会苛待她。可你说,就因为爱屋及乌四个字,做到这份上,岂不是很过分吗?善初,你真觉得这是偏爱吗?天下人议论贵妃二十年,对贵妃来说,果真是好事吗?”
好坏与否,只有徐贵妃自己知道。
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所以我一开始也以为公爷不会来。”
这件事连裴令元听来都觉得气恼。
徐润是什么身份?臣女而已,倒要萧弘昀来为她送行。
来日尘埃落定,萧弘昀为太子,那是国之储君,和等贵重,官家是真不怕折了徐润的福气。
若换做他年少时,听了这样的事,是肯定要上折子参奏的。
但萧弘昀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