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曦月把萧明如那些话原封不动说给裴令元听时,小夫妻两个已经从廊下回了屋中。
剥好的莲子叫春云拿下去处理好,让她在小厨房生火开灶做了去。
小丫头们都没能跟进屋中,丹青知道两个人有话说,伺候着裴令元换了外衫,把人都带了出去。
裴令元拥着王曦月往罗汉床上坐过去,王曦月才又说:“你说瑞国公是什么意思?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他很像淑妃娘娘,在许多事情上,明哲保身,也不是很愿意掺和到夺嫡争斗中,从小就最随性,最随心,轻易并不会偏帮谁。
之前也正是因为这样,颖国公想要追杀废王时,找上太子殿下联手,从来都没想过要找瑞国公商量,太子殿下亦是如此,根本就是把瑞国公摒除在外,从没考虑过他的。
既然他是这样的人,现下崔家出了这么大的事,官家派他钦差坐镇,他只管调查清楚真相,好回京交差就是了。
何必要多此一举,还给咱们送这样的信呢?”
裴令元的指尖点在手背上,一递一下,神色凝重,显然也在思考这个问题。
王曦月仔细观察,几不可闻叹了口气:“看来你也想不明白。”
“他示好,给咱们善意,总不是什么坏事,毕竟现在储君已立,和从前是不同的。”
裴令元怕她胡思乱想,接过她的话,试着解释:“当初他不掺和这些,是不想参与到夺嫡的争斗里,本来他有淑妃的庇护,官家也算疼爱他,他清清静静过他的日子,也能过得很好,先前官家册封诸王,不就看得出来吗?
他没必要掺和进来,一旦出了什么问题,对他反而不是什么好事,毕竟他自己要是不想上位,做那些也只是对别人的锦上添花,他得不到更多好处。
现在官家册立了太子,他无论是做兄弟,还是做臣下,帮着太子,心向太子,都合情合理,很说得过去。”
他话音稍稍顿了顿,须臾又接着说:“而且萧明如不是还说了,即便是现在,他也不想出入东宫,让别人觉得他虽奉旨钦差,但是心中有所偏颇,向着太子,把崔氏的消息私下里告诉太子,也是借太子的口,说给咱们听。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没有变。”
王曦月想来也有道理:“那照这么说,他应该算是一面接官家旨意,奉旨行事,一面又不想得罪太子殿下,把能透露的说一些,等将来殿下御极,总惦记着他这个弟弟的一些好处,而官家那里,就算知道他把这些告诉了太子,于大事上其实无碍,也并不会责罚他,好似……一举多得?”
“差不多吧。”裴令元捏着她鬓边散落的发丝在指尖绕了几圈,漫不经心道,“不过他做的这么小心,官家也未必会知道。
萧明如和瑞国公姐弟感情一向不错,从小到大,瑞国公都很护着萧明如。
我之前不是跟你说过,她幼时跟大公主拌嘴,跟萧萦动手打架,自己到未央宫跪小佛堂引着官家看在太后的面子上不跟她计较的事儿,其实她做那些荒唐事时,瑞国公也没少替她求情,福宁殿不知道跪了多少次。
她是个很识好歹的人,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吧,便也特别护着瑞国公。
三年前官家把她发落到封地彭城,瑞国公在福宁殿外跪了两天一夜,自己累的伤了身子,晕倒在福宁殿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