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这会儿才算是明白了。
高老夫人病了不过是个借口幌子,崔氏单纯不想见她,况且崔氏应该打从心眼里很瞧不上她,但毕竟是裴家宗妇,长宁侯夫人,这样难听的话,说了失身份,所以干脆不见她,免得忍不住。
然后把杨氏推出来,叫杨氏说。
这位长宁侯夫人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好名声自己要,就让弟媳来做恶人。
假如说她真的到外头散播什么,名声不好听的也是杨氏,跟崔氏无关。
刘氏笑意淡下去:“杨夫人这些话,说的未免太难听,我们也不是要欺负孩子来的,昨日不过是一时的气话,才那样说她。
晚间我们回了客栈,夫主就后悔了。
他就是那么个急脾气,脾气上来,口无遮拦,什么难听说什么,怎么伤人怎么来。
你也会说夫主是阿月的亲叔叔,难道不疼她吗?
我们膝下虽也有儿有女,可阿月小的时候,我们夫妇也是抱过她,夫主也是陪着她放过风筝的。
她上元节玩儿的花灯,还是……”
“那又怎么了?”
杨氏啧声:“幼年时候的小恩小惠,现在拿出来说嘴,是想告诉我你们很疼阿月,很喜欢阿月?快算了吧你,说出来你自己信吗?”
“你……”
杨氏全然一副油盐不进的态度,刘氏气的胸膛起伏不定:“杨夫人,老太太生病是借口,侯夫人不想见我才是真吧?你们一家子,为着昨日我们夫妇登门的事情,心里有气,怕见了我,说话不好听,传出去有失她侯夫人的尊贵和体面,是吧?
你们是妯娌,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人家把你推出来,自己躲在背后看戏,你怎么还这么上赶着呢?
我跟你又没仇没怨的,何苦来?你说是不是?”
“是?是什么是?你可真是给脸不要脸!”
杨氏不是粗鄙的人,但她就是从来不受气。
而且她太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了。
大房她是从来不得罪的。
夫主都是嫡出,可偌大一个长宁侯府,将来都是大房的,他们一家子,还要在大伯大嫂手底下讨日子。
要是二郎有大郎一半的争气有出息,哪怕是跟四郎那孩子一样,她都能有底气。
现在既知道二郎不争气,是个混账,她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大房撕破脸!
崔氏是利用她也好,是怎么样都成,她觉得没问题。
值得利用,才有价值。
崔氏认为她有价值,才不会甩开她,甩开二房。
有很多事,她不是傻子,心里真不清楚吗?
不必说,更用不着旁人来说,何况还是刘氏,这样拆穿了。
所以她才要骂人,要凶神恶煞的骂刘氏:“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站在我家的地方,挑拨我与阿嫂的关系,蹬鼻子上脸,再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高门大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