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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泫!”
柳泫之回神,把香盒下意识往衣服里藏了藏。
尧枝逐推开门,拿着白纸匆匆走进来,眼睛亮亮的,眼下的青黑色已经叠加到了和煤灰差不多的颜色,她已经忍受了不知道多少个夜晚的一模一样的梦了,她再也受不了了。
“我还有一个办法验证,你算算师傅的命。”
连明连夜,桌上的写满了字的白纸叠了厚厚数叠,一卦接着一卦。
算不出来章池心的一点生机。
柳泫之手中的笔摔落在地面上,她累得往后瘫倒在椅背上,眼神落在初升的白日上,日光刺眼,柳泫之却生生忍着,干涩刺痛的眼中蔓延着红血丝。
尧枝逐蹲在地上翻看着柳泫之细致算出来的,她看不明白,只大概能看出都是一样的结果,她抬头殷切地看着柳泫之。
“小泫,怎么样?”
门后是章池心窸窸窣窣的做早饭的声音,柳泫之闭上了眼,半晌才睁开眼,吐出了七个字。
“生死卦下取人命。”
所学皆用而全然无用,章池心,命当如此。
“吃饭了。”
章池心敲了敲门。
“知道了。”
尧枝逐一边应着,一边揉着同样满是红血丝的眼睛,随手拿出眼药水滴了滴,泪眼婆娑地看着柳泫之,问:“来一点?”
柳泫之分明看到尧枝逐就滴进去两滴,怎么会流出来这么多?
滴入眼睛里面的眼药水不是凉的,是温热的,像是被捏在手心里许久了,缓解了眼里的干涩,柳泫之微微仰头,眨了眨眼,数着流出来的药水。
一滴,两滴,三滴。
“烦死了,真的假的还有什么用?”
尧枝逐放下一句话就走出去了,柳泫之愣了愣,轻声重复着尧枝逐的话,“真的假的还有什么用?”
“真的假的还有什么用?”
她坐着念了好几遍后,突然恍然了,这里是真的假的已经对她们来说没有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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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泫之坐到桌子前,尧枝逐恹恹地扒着白粥,似乎有些头疼,微微按压着自己的太阳穴,埋怨道:“师傅,谁家大早上炒尖椒牛肉啊?”
“你不是最喜欢吃了?”章池心说道:“昨天下乡顺路买的。”
修道之人不吃牛肉,但凡是桌上有牛肉,就是章池心专门为尧枝逐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