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他微微激动起来,竟伸手一把握住毓华的手腕。
毓华一愣看向他,但老徐神色如常。
毓华皱了皱眉,刚想说什么,就听病房门外响起一阵杂沓利落的脚步,冯督军带人来看望老徐了。
而老徐也若无其事地放开了毓华的手腕。
“致泰,身子如何了?让弟妹担心了。”说着便迎上前来和毓华握手,又顺手撸了撸常欢的寸头。
“劳督军挂怀,是卑职的不是。”老徐在床上半欠身回道。
“快别多礼,好好歇着。”冯督军忙走上前,摁住老徐让他躺下,又挥挥手,示意身后副官拿来水果并几盒山药红枣膏,命手下直接开车送到老徐家里。
毓华见二人似有要事商谈,便带着常欢走出门外。
“害督军费心了。”老徐显得十分愧疚的样子,自惭未尽职排查奸细,导致督军受惊,顺势问起教堂刺杀案后续。
“这事不怨你们,是此人心机太深。”
冯督军告知老徐此人名叫郝彦,不打自招,原是前任督军手下那位得力干将的左膀右臂。得悉上司被袭杀后,郝彦潜伏下来,做了周详计划,混入教堂假扮教士,要刺杀冯督军为旧主报仇。
“那督军打算如何处置他?”
冯督军冷笑一声:“既然如此忠义,不如就成全了他。”
老徐想了想道:“督军,请手下留情。”
冯督军眉眼一竖:“这等乱臣贼子,不杀还等着给后人做样不成?”
“是要给后人做样。但不是他的样,而是督军的样。”
老徐认为他们甫来西北,杀贼擒王,看似夺下了军中大权,实则根基尚未全稳。
不知有多少旧势力潜伏,虽然未必各个似郝彦般极端,但大都处于观望态势,要看你冯督军到底是个怎样人物,再定去留。
而这些人并非无用之辈,若是诛锄异己全部赶走,又如何壮大我军势力?
督军要给他们的,就是一颗定心丸。
不杀郝彦,反放他一条生路,并整改陋习,重振军风,治理当地。这是做给西北军看,我们的决心和志气。
欢迎有志之士留在西北,共建西北,加入混成旅。
冯督军沉吟良久,蓦地握住老徐的手重重摇撼了一下:“致泰,你不愧是我的诸葛,而今日你奋勇护我,更似关张。得你何幸……只是…”
说到最后冯督军微微压低了嗓子,转头往窗口看去。
见窗外毓华正指着天空的云让常欢辨样,不知说到什么有趣的,两人一齐笑起来。
毓华又用绢帕替常欢擦拭了一下额头的汗水,常欢也给毓华卷了卷袖口。
两女再次相视一笑,如春晖拂临。
冯督军似有感慨:“这才是你的良配。”
老徐眼中似也泛出一点莹莹的光,一脸愧疚地低头对冯督军道:“是卑职的错,千不该万不该让督军操心卑职的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