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仍是无所回应。
周景池脚像沾了蜜般黏在门口地板,良久,赵观棋脸上的笑都快要支撑不住时,他突然抬腿走向车门。
不过不是副驾,他径直走到了赵观棋身旁。
虽然不知道周景池要干什么,赵观棋却还是笑着,往旁边挪了挪,让他站在车流内侧。
周景池一言不发,夜色昏沉喑哑,辨不清神情,更看不出喜怒。车流驶过,夜风随之拂过两人,风缠绵似雨,一阵又紧接一阵,却吹不平赵观棋起伏的胸膛。
被人拒绝是人之常情,赵观棋安慰自己,就算周景池立下反悔拉钩的内容,他也能接受。
额角紧张跳动着,可意料之中的拒词并未降临,反而,赵观棋的面前忽而落下一条青玉平安扣。
周景池仰着头,高高举起的手间垂着一条项链。
身旁的车一刻不停地接连驶过,接班的车灯照亮那颗扬起的头,一瞬,又一瞬。赵观棋只得透过遮挡视线的平安扣,努力去看那张脸。
那张脸是平静的,异色的眸子在喘息般的车灯间如春江水,江边月,伴着微若游丝的香味,快要溺住平时高人一等的赵观棋。
论他平时如何巧舌如簧,能言善辩,此刻也只得感谢黑沉夜色,靠着它才堪堪遮住自己快要露馅的心跳和眼神。
又一辆车擦边驶过,短暂白昼中,周景池确定赵观棋正看着自己后,才将举着的项链放下,团到手掌心,往两人相隔的狭窄空间一伸。
“这个。”周景池也不管赵观棋到底乐不乐意,左手将他身侧的手拉起,又将自己的手垫在下面,这才把那条平安扣项链塞到他手里。
“给你。”
居然不是拒绝,赵观棋神色疑惑起来,上上下下来回打量周景池。
怎么和悦姐嘴里的纠结别扭怪有点不一样。
“给我?”赵观棋捻起手中的平安扣,借着一闪而过的车光端详一阵。
蓦然想起那个莫名而来的苹果,赵观棋揣着的一颗心总算落地,嘴角照例勾起一个粲然的笑,毫不客气地往自己头上戴去。
边戴还问:“周老师你送我礼物呀?”
周景池望着一如既往不拘礼的赵观棋,很郑重地告诉他:“不是。”
已经戴好项链,正埋头沾沾自喜欣赏平安扣的赵观棋又立刻悬起一颗心来。
周景池凝视着赵观棋,面前人好像没见过劣质青玉似的翻过来翻过去看个不停。
他还没蠢到送给一个有钱人不值钱玉坠子的程度。
他心里盘算着改天挑个更合宜的礼物未尝不可,反正这个也是为了约束提醒自己罢了。
想到这,周景池补充道:“这个是我母亲在世的时候给我的,在山上的寺庙开过光,可以保平安。”
“等我攒够钱还你,就把它拿回来,在此之前你可以随便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