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若禾昨晚走之前还在劝她别老磨磨唧唧的,见了面直接冲,要她拿出当年在国外不顾三七二十一把人搞定的魄力来,但是现在和四年前怎么能一样,四年前她冲了一回结果引起的蝴蝶飓风到今天都没有结束,这一回她要是再冲一次,那万一八年后她还在为了这件事纠缠不清可怎么办。
“在想什么,上车。”
库里南停到简姝面前,半天见人没有反应,简姝明显低着头在出神,里德森降下了车窗,眸光幽深,露出的半张侧脸线条清晰分明。
“噢。”简姝默默打开副驾驶的车门坐了上去。
真要说起来,也不能怪她老是忘记里德森肩膀上的伤这回事。
男人一直表现的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自从受伤之后她就没听见里德森有喊过一句疼,上班开会加班甚至就像现在开车都是自己来,活像刀口没开在自己身上一样,她最近忙的晕头转向的,里德森不在她面前多刷刷存在感,她难免会忘了这回事,甚至连该去拆线的时间都差点忘了。
简姝这么想着,心里不自觉又涌起某种复杂的感受。
其实要是里德森多在她面前卖卖惨,时不时提一下肩伤这件事,或者借着肩伤企图和她有进一步进展,怎么说也是救命之恩,又有之前到底是她欠他几分的交情在,她愧疚之心一个大爆发说不定就直接答应复合了。
她去里德森家里暂住的时候曾经也有过那么一瞬间的动摇,想着自己是不是该做出大跨步的决定。
偏偏男人就是一声不吭,日常生活之中的一举一动连个不自在的停顿都找不出
来。
简姝才不信他是真的一点痛感都没有,只不过是男人早习惯了上位者对外该有的强悍凌厉,沉默与内敛,从不轻易剖析展示自己的痛苦,就像雄狮永远只会在无人处舔舐伤口。
分手的时候她跑得快,后来全身心投入在工作中无暇顾及过去,刻意也是自然而然让自己不去思考在意里德森被她分手的感受,一别四年,现在那种当年有些人曾经经历过的尖刀钉入心脏后磨人的钝痛在她身上迟缓到来,搅得她坐立难安,无处可躲。
这么几年里德森一个人都是这样过的吗。
幸好他还记得给她发消息要去医院,要不然简姝真怕他自己在家徒手就把线给拆了。
等一下,要是她后来没有反应过来,他不会真的打算自己一个人在家就把伤口给处理掉吧。
简姝越想越觉得很有可能,这就像是男人会做出来的事。
“想说什么?”
简姝再一次抬眼从后视镜偷偷看男人的时候和他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没什么。”简姝想移开目光,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对上里德森那双冷淡深邃的眼眸视线的转移一下子变得格外艰难。
“沈若禾说她替我们提前打好招呼了,直接去普外科拆线就好。”简姝说着像是不经意间提了一嘴,“昨天她正好在我们家,本来约了今天一起去看她妹妹的,之前工作太忙了若雨转院了之后我都还没去过,所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