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身一人,做事就得小心谨慎,三思而后行。
“嗻!”
冬回找来一个轿撵,亲自跟着把人送回去,静静等候,直到太医说没事,只需静养后,这才回云祥宫同水淼淼回禀。
水淼淼还以为仲景雲就算不会暂时按兵不动,多少也会等几天,没想到他晚上就过来了,行走间,带有一丝急切。
“臣妾给皇上请安!”
水淼淼不动声色襒了他一眼,随即飞快垂目,对方面无表情,眸色温和,并没有显露任何异常,让她品不出对方是什么心思。
水淼淼心堵得慌,越发没底了,行礼动作僵住。
等仲景雲落座后,才传来对方云淡风轻的嗓音:“起来吧!”
“谢皇上。”
见梁德权已经伺候仲景雲洗漱,水淼淼也没硬凑上前表忠心,而是小心翼翼落座,屁股都没敢坐实,半沾了点椅子,保持警惕。
等对方净手后,早已名亡实存的夫妻俩,各怀鬼胎安静用餐。
殿内寂静无声,只余门外院子中如同她内心一样躁动不安的蝉,撕心裂肺地鸣叫。
奴才们布菜行走时,恨不得踮着脚尖走路,他们夫妻俩就跟行走冷气似的,冻得他们不敢喘息。
用餐前后不过一盏茶功夫,却完美演绎什么叫度秒如年。
水淼淼几乎伴着自己如雷鸣般的心跳用完晚膳,还没等她缓过气,梁德权便先一步清场,一时之间,屋内独留他们夫妻两人。
明黄色烛火随着钻进来的微风而摇曳,照亮彼此脸庞,但眸中晦暗不明的神色,却捂得严严实实,藏于黑夜中。
水淼淼小心给仲景雲斟杯茶递过去:“皇上喝杯茶润润喉吧!”
“这还是您赏给臣妾的雨前龙井茶,口感鲜爽,甘甜回味,更好解腻。”
随着她的尾音,仲景雲抬眉直勾勾盯着她看,也没伸手接,也没出声,就这样,水淼淼举杯动作僵在半空,一息后,仲景雲才伸手接过,落在桌面上,没有饮食的意思。
紧接着,对方语调轻松,好似无意般:“今日禧常在从你宫里抬出去,可是她惹你不悦了?”
虽然云祥宫所发生的一切都会有人记录在册,并放在自己案桌前,可他还是想要从水淼淼口中听到,试探她的态度。
对方的话,水淼淼早有准备,并未惊慌,从容应答:“皇上说禧常在啊!”
“今日突然跑到云祥宫来,说是给本宫请安,可话里行间,颠三倒四的,臣妾也没能听明白,她自个一个劲磕头请罪。”
“额头上一片污血,臣妾瞧着都心惊,又心疼,毕竟大家同为姐妹,本宫也是稀里糊涂的,本想让她回去,可谁承想,禧常在就是个认死理的,倔强得很,非认定自己对不住臣妾。”
“这不,一听臣妾让她回去,没责罚她,她便愧疚难安,自个到院子里罚跪去了,臣妾劝了又劝,都没用,也就只能由着她去了。”
“想着,等她撑不住了,再让奴才们抬回去,给她请个太医瞧瞧,可别落下病根才好。”
“说来,不知该庆幸禧常在身子弱呢,还是庆幸日头足,她刚跪不足一盏茶功夫,身子就撑不住了,臣妾连忙叫人给抬回去,没想到惊动了皇上,让皇上费心了。”
说完,立即起身跪地请罪:“臣妾管教有失,请皇上责罚!”
仲景雲:???
瞧瞧,这就是专业。
睁眼说瞎话,揣着明白装糊涂,颠倒是非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