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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后他的脚下出现一个雕刻着古老文字的阵法,只见阵内温度持续升高,燃起熊熊大火,直至将碎肉烤熟,直到化作灰烬。
少年脸上依旧毫无波澜,拿着手中的猎枪再次朝着贺凛走去。
不远处,成群的直升机盘旋在上空,随着螺旋桨的转动卷起阵阵轰鸣。
此时六区的增援赶到,训练有素的士兵纷纷从直升机上跳下,士兵们人手一把QBZ,警惕地巡视周围,数十位军医抬着担架朝着已塌陷的山体飞奔而去。
贺凛看着眼前的少年缓缓朝他走来,他不曾忘记,小时候他在濒死阶段朝着他走来的人是时间。
他拿着他的寿命与时间签下契约,他答应保守秘密。
可这一次,朝着他走来的人已经不再是时间。
眼前的人让他感到无比陌生,他虽然跟时间长着一模一样的脸,但是他散发出的气息让人恐惧与时间的截然相反。
贺凛双眼直勾勾地看着眼前的少年,他已无力思考时间在研究所里到底经历了什么,但透过那双异瞳,看到瞳孔里散发出的愤怒和杀意,让人感到畏惧,他一定恨透了这个世间。
就连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双手不停地颤抖,汗水湿透了他的掌心,心头像是被一块巨石堵着,嘴唇张张合合想说些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口。
少年冰冷的面庞没有丝毫喜怒哀乐,仿佛没有情感的木偶一般,他渐渐抬起手将冰冷的枪口对准了贺凛的额头。
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他已经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他俯下身双膝跪地在少年的眼前,泪水从眼眶里滚落出来,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虔诚地哀求道:
“我永远向您臣服,献上我对您的忠诚。愿将我那污秽不堪的心奉献给您,如果神明需要惩罚世间的恶人,带走世间的恶魂,那么请您带走我的,但求神明放过我的爱人。”
说罢他决然地抬起头对上枪口,默默地闭上了双眼后一动也不动。
这条命本来就是时间给的,如果没有时间,那他早已死在了那条无人问津的小巷,永远都不会再看到爸爸妈妈,更不会遇见塞拉图。
如果他要拿回去的话他也毫无怨言,只希望他能放过塞拉图。
眼前的少年只是用着阴冷的声调回应:“所有伤痛都没有人能替他背负,至少你还没有资格,这个世界狠狠地伤害了他,而我就是为了保护他而诞生的。”
“时钟一旦启动再无后退之路,世界需要一次大清洗,疯狂的人类才会停息,让这一切结束才是我存在的意义。”
“嘭”他毫不犹豫地扣下扳机,子弹正中贺凛的眉心。贺凛就此倒在了塞拉图的身旁,鲜血从他的脑后喷涌出来,溅在了他身后的道路上。
他低下头看向地面上濒死的塞拉图,嘴里低喃道:“为了人类你甘愿放弃神位,沦落为半神,但不得不承认你确实拥有一个很好的爱人。”
士兵们飞速地朝这边赶来,他们都看到了刚刚的一幕,可惜还是晚了一步,他们利落地架着大炮,枪支,将他团团包围起来,每个人的眼神都充满怨恨几乎要将眼前人生生活剥。
少年抬起头只是淡淡地瞟了一眼四周,领头的是一名SS级名叫“厉莺”毒鹅膏omega,他戴着对讲机,举起手中的AK,与眼前的少年保持着一个安全距离,严肃地大喊道:“举起双手,放下武器!”
少年的身后是紧簇的乌云,如同天空的暗影悄然蔓延过来,将晴空染成一片深邃的黑暗,整个世界吞噬在它的阴影之中。
他沉默不语,默默把头低下,击剑和猎枪化作一缕烟尘消散了。
面前的厉莺拿着手铐慢慢向他靠近,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轻吹过树梢,带来些许沙沙的声音,周遭的空气被沉寂包裹得严严实实。
六米、五米、四米,厉莺十分谨慎地迈着小步子,屏着呼吸缓缓靠近,不安的情绪盘旋在脑海中,他总觉得眼前的少年不会那么轻易就范。
三米,他手心已汗水浸湿了,手温将镣铐蒙上一层薄薄的雾气。
即将贴近时,忽然脚下感觉到一丝不对劲,他猛然低头往下看,正好少年立刻抬起头,少年仅是跺了下脚,猛烈的风刃围绕着以他为半径两米内展开。
风刃扑面而来厉莺立即后退几步,削掉了额间的几根发丝,他起了一身虚汗捏紧了手中手铐,在慢一秒掉的就不是几根头发这么简单了。
瞬间围绕着少年的士兵朝着他连开数枪,子弹从枪口打出,在弹道上飞速行驶,在即将打向他的瞬间,周边的空气都安静了下来,子弹忽然停下了,悬停在半空中,仿佛被一堵隐形的屏障隔绝了。
而少年散发出的杀气让人不寒而栗,他冷着一张脸,俯下身握紧了拳头重重地锤击地面,瞬间地面发出强烈的震动,能量波动卷起阵阵强风,将地面上的士兵席卷飞向空中。
拳头之下的地面受到强有力的撞击后,不堪重负地出现裂缝,发出强烈的晃动,道路分裂形成两壁悬崖,卷起厚重地尘埃漫天飞舞,将战场分割成两半。
而地壳之下,便是一眼望不到头、深不见底的深渊。
被掀起的士兵不慎掉下悬崖之中,“啊啊啊”惨叫声回荡在崖内。
有些甚至悬挂在崖边上,嗓子里挤出微弱的呼救声,仅是一步,脚下便是无尽深渊。
厉莺稳住身形后咽了咽口水,焦虑地扫视四周,眼神充满迷茫。开始自我怀疑,这么强的毁灭力,真的是人能做出来的么?
这是一场灾难,一场只属于人类的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