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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五就是那个医生。
每个和湛岿然出去的人,他们的资料都清楚地印在褚则诚的脑海里。
“行,马上,稍等。”谭马成迅速走到一边,联系外面的人。
他走得不远,蔡信还想跟人吐槽谭局有这些好家伙不早点给他,让他来招惹褚则诚,但扭头一看,他看到褚则诚静站在那里,就像一座悲伤的雕塑,蔡院长的话,顿时卡在了喉口。
第十章
褚则诚和刚五通话,要辨别的是谭马成话里的真假。
刚五不可能和褚则诚说假话,他双胞胎儿女刚出生不久,大儿子也刚出医院——小孩子得了很费钱的癌症,靠他老爸出去卖命挣回了他的命。
刚五家里还有四个老人,他父母,他爷奶。
队伍里,最不可能出卖湛岿然的就是他,要不是各方面他都“得天独厚”,褚则诚当初也不会选他进队伍当医生。
不是是个人就可以跟疯太子出去卖命的。
褚则诚选了官方的线路和刚五通话,这时,他疑心病大起,放眼望去,全世界都是要害他老公的人,他怕他自己的线路有人跟踪,他和刚五确认过伤口是真后,又问:“你们老大走的时候有说什么?”
刚五沉默,几秒后,道:“什么也没说,我们没注意,他就消失了。”
老大不可能和他们说什么。
“我给他的那件背心,他还穿着?”
“穿着,衣服没损坏。”老大把它穿在防弹背心后面,防弹背心是坏了几件,但背心没事。
刚五听说那件背心的防弹性能比老大穿的和他们一样的防弹背心效果还要好,但老大还是又在外面穿了一件。
等于为了保护褚先生给做的防弹背心,老大又在外面套了一层,老大脑袋和腿都受伤了,就身上没有,褚先生目的达到。
但凡老大不是老大,只是个队友,他们能拿这事津津乐道取笑当事人不够爷们一百年。
“嗯。”背心里有几针药,吊气的,消炎的,都有,褚则诚稍微放心了一点,依旧口气淡淡问道:“他找死的时候,我安排那个骂他的人干嘛去了?”
“他没空,”刚五沮丧道:“他被老大叫去突围了,至今没归队,我不知道他还活着没有,但木甲哥和老庄已经死了。”
刚五是队伍里出身最好的人,他之前本来就是医生,他没队友们那样视死如归,把死亡当去赴宴一样潇洒,他只知道,他和他们出了好几次任务,死里逃生好几次,他们是他的兄弟,如今,兄弟消失一半,这是他们出门折损率最高的一次,并且有两个是死在刚五怀里的,刚五悲痛,伤心,难受,沮丧。
他忍不住想和褚先生说道说道。
“嗯,”褚先生声音淡淡,云淡风轻,“我知道了,我等下会启动他们的丧后事宜,你们在那边也没什么用了,等下我叫他们那边的人给你们安排回国的事。”
“那老大呢?”刚五激动。
“哦,让他去死,谁叫他安排我安排的人去送死。”褚先生无所谓地“哦”了一声,挂断了电话。
监听他们通话的官方人员,嘴里国粹飙个不停,手脚麻利地打包语音,打算疯太子没死的话,把他老公的话送给他听听,当个快乐的乐子人。
这边褚则诚说完话,把官方的卫星电话给了谭马成,看谭马成一脸希翼地看着他,褚则诚朝他摇头,再次重复,“我不会给他打电话,我租的国外的卫星电话,虽然用的是冒名,但查还是查得出来的。”
“你们怎么就不租国内的?”谭马成没说话,蔡信憋不住,发噱道。
“怕你们监听啊。”
“我们再监听也不会要你们的命!”
“那管不了,”褚则诚满不在乎一耸肩,“我们爽了。”
这瘪犊子真的不打死吗?蔡信看向谭马成。
谭马成叹了口气,道:“我看你问了背心的事,背心里有药,是吧?”
这些人,听两句话就能猜到真相,跟他们玩一点意思都没有,褚则诚低头看了看自己量身定做的西裤,看向谭马成,“你要不要猜猜我今天内裤什么颜色?”
妈的,还耍起流氓了,这小子,给自己减压的方式就是越紧张的时候越说些不着边际的话,自从他和湛岿然谈长了恋爱,谭马成研究他的时间比抱亲老婆的时间还长,他太知道褚则诚的德性了,于是脸色一肃,道:“你们还是相信你们的撤退方案?但这中间,你们真的不牵扯到人?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这次的石头是历史上最大的那一块,你确定没人会出卖湛岿然?”
褚则诚懒得跟他多说了,他朝谭马成挥挥手,“家里死人了,我回去处理一下,你们救的我们的人,麻烦帮我们送回来,到时候我叫湛岿然和你们结算路费。”
“褚则诚,”等他走了几步,谭马成对着他的背影喊了一声,轻轻道:“我知道湛岿然不信任人,所以你不可能给他安排有人的撤退方案,可是,一千二百斤的殒石,不是之前的两百斤,也不是之前的一百三十斤,他背不回来的,褚先生,他背不回来的,他回不来,你就让他流浪在外面吗?你们背心里的药,能用几次?能让他痊愈吗?他伤的是脑子,就是他能活着,你不怕他忘了你吗?你不怕他变成傻子吗?不怕他被别有用心的人利用,等日后相见,他跟你‘sayhello’,问他是不是曾经认识过你,你看过来好眼熟?”
褚则诚在他的话里定下了脚步,等他说完,褚则诚慢慢地转过了背,对着感性火辣的谭局长,一脸漠然道:“你们什么时候相信过他能做到什么?他爸没了,多少人阴他,都猜他活不过一个星期,他不活着?你们谁相信过他一个从小养尊处优的人能找到殒石?你们的人说他没人性,迟早会被底下人清算暗害举报完蛋,那他现在还和我结婚了,我爱他,想替他卖命的人一个接一个,求都求不进来,你们谁看好过他?到现在你们还用这套说辞来跟我说话,是想说明什么?你们是觉得我能被说服,还是他能被你们几句话就能限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