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妇俩此行接应朔光等人,未免招惹万刀门耳目,只能隐秘行事,不便骑马行官道,只得尽量往山间小路绕行。
出了徐州城,前方数十里俱是荒野,二人行了一整日路,仍未到达费县,只能暂时露宿荒野。
沈星遥这一路来神思不定,到了夜里仍觉心下躁动不安。她拾柴归来,看见在不远处生火的凌无非被火光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眸光不自觉颤了颤,不知怎的便想起白日在徐州客舍瞧见那老板娘伏在掌柜怀里撒娇的模样来。
她张了张口,试探般唤了一声:“夫君。”
凌无非正专心致志用一根细长的枝条拨弄着火堆里的木柴,显然没听见她的话。
“夫君?”沈星遥抬高嗓音,又唤了一声。
凌无非依旧没有反应。
沈星遥脸色冷了下来:“凌无非!”
凌无非立刻回过头来,一脸疑惑与她对视:“怎么了?”
“没什么。”沈星遥意兴怏然,大步走到火堆旁,随手将怀里的柴火丢到一边,当中几根稍脆的木柴磕在岩石角上,转瞬崩裂,弹起两截半寸余长的碎枝,一根擦着凌无非脸侧划过,另一根则挂在了他衣襟上。
凌无非不动声色掸去衣上的断枝,看了看她,起身往河边捕鱼,约莫过了半柱香的工夫,提着几条活蹦乱跳的鱼儿回转而来,重新坐回火堆旁。
沈星遥木然看着他动作片娴熟地杀鱼,串鱼,烤鱼,一句话也不说。
“你从前也总这样阴晴不定吗?”凌无非忽然开口。
这漫不经心的问话,倏地便刺痛了她的心。
“你什么意思?”沈星遥唇瓣微微颤抖,望向他的一刻,眼里幽怨已然藏不住。
“我不问了。”凌无非别过脸去,专心致志烤鱼。
沈星遥双手掩面,深吸一口气,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才让情绪稍稍稳定些许。
她沉默片刻,方开口道:“过去的事,我差不多都已告诉你了。”
“嗯。”
“还是什么都没想起来?”沈星遥忽然盯住他的眸子,眼里蒙了一层湿漉漉的水汽,像泪,又不像是泪。
凌无非并未立刻回答她的话,认真想了一会儿,才道:“既然都知道了,就算是想起来了。比什么都不知道,总要强得多。”
“可我觉得你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