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你拿着什么?”凌无非一面问话,一面已翻身下榻,走到桌旁,只瞧见木托盘里装着的零碎,都是沈星遥昨日在剑阁丢下的首饰——一对耳坠,一只绞丝玉镯,还有那支扔向他的,已断成两截的玉簪。
他拿起断簪仔细打量,看着簪头的芙蓉雕花,忽地愣住。
自失忆以来,他总是下意识与沈星遥保持距离,偶尔几回稍亲近些的接触,都能嗅到她身上的芙蓉香。
凌无非猛然回神,立刻跑去摆放脂粉香膏的柜旁查看,果然当中几盒使用痕迹最多的,都是芙蓉香。
芙蓉花簪,芙蓉香,还有那对质地上佳的白玉铃铛,种种细节,都令他感到一阵前所未有的惶恐。
回归少年心性后,这莫名而来的自负,究竟让他错失了一个怎样的人,遗忘了怎样刻苦的过往?
“公子,您好些了吗?”景拓走到他身后,关切问道。
“还没找到她吗?”凌无非神情越发恍惚。
“公子放心,掌门心里有数。”景拓搀扶他起身,道,“您这情形有些不大对劲。掌门让我问问,这是第一次犯头疼吗?”
“有些时候了。”凌无非想了想,道,“就是从五莲山回来开始。”
“这是什么缘故……”景拓不解道,“难道公子也碰过藏仙谷里的毒物?”
“藏仙谷?”
“就是瘴林后的那个山谷,何硕不是还……”
“那倒没有。”凌无非摇头道,“就是帮朔光逼毒时,毒质倒流……且慢,星遥也帮曾帮他逼毒,她该不会也……”
“那可就麻烦了。”景拓忙道,“我这就去告诉掌门。”
“不必,我刚好有些事要告诉她——”
前些日子,沈星遥在五莲山脚下的小镇不告而别,凌无非一路追寻,途经谯县,却在那里遇上一个怪老头。老头疯疯癫癫,缠着他问东问西,他也不作答,却发现了老头藏在袖里的小型偃甲。
他疑心这厮的身份与吕济安旧居留下的机关内部纹章有所关联,本想问个清楚,却不想那老头突然变了脸色,设下六壬之阵,利用各处阵眼布置机关暗器,将他困在其中。
若非趁着阵中机关失灵,强行破阵脱身,只怕这条性命,都要交代在那阵中。
钧天阁前厅屋门紧闭,连窗户都关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