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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无非被她说得越发心虚,心下不免有了愧疚:“星遥,我就是……”
“你什么都不用说,你不了解我,难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沈星遥仍旧直视他双目,神情越发失望,“我本以为这种局面不会持续太久,等你知道了从前的事,即便想不起来,至多也不过让一切回到原点。可我怎么也想不到,你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忽略我,一次又一次让我难堪。”
凌无非面对满脸失望的她,几度张口,却说不出一句辩驳的话。
沈星遥缓缓背过身去,黯然说道:“可惜你早就忘了,十年前我当众叛出师门是因为什么。”
凌无非闻言,不由愣住。
“我平生最痛恨的,便是受人冤枉。”沈星遥冷冷丢下一句话,即刻走开。
凌无非本能追上,却被她一把推开,再抬眼时,已见她回到快步回到房内,“啪”地一声摔上房门。
院中老树枝头欢唱的百灵鸟被摔门声惊得扑腾起身,一眨眼便飞上屋顶。门内落锁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分明是夏季,院子里却是一片死寂,没有任何多余的声音。
第46章芳草惜与故人违(二)
凌无非踟蹰片刻,走上台阶,轻轻叩了叩房门。
屋内的人却没有回应。
凌无非等了一会儿,眉心渐沉,凝神陷入思索。
“星遥。”他捋了捋思绪,郑重开口道:“方才是我误会你了。是我不该,请你原谅。”
他顿了顿,又接着说道:“我突然忘了从前的事,七年记忆对我而言都是空白。在我看来,我本该身在渝州,前往玉峰山的途中,却突然到了光州,多了一个母亲,一个妻子,周遭大多都是不熟识之人,仅凭你们将这七年发生的事说于我听,总是免不了多想。”
“你既不觉得有错,还说这些做什么?”沈星遥话音低沉,显然情绪不佳,“既然你已认定那些无端的猜测都是真的,那便是吧。是我要害你,是我工于心计,你如今所拥有的一切都不是你想要的,那你想做什么,想去哪里,便尽管去做,无需任何人认可。”
“可是,星遥……”
檐边一块碎瓦滑落,“啪”地一声掉在地上。
凌无非闻声扭头看了一眼,再回头时,却看见屋里的灯熄了。
他又唤了一声她的名字,却未听见回应,心以为她是心中有怨,不愿多言,自行睡下了。
这几日来她身子多有不适,的确需要多加休养,自己再多打扰未免太不识趣,于是回转身去,坐在庭中石桌旁,从袖中取出一物——
那是他从吕济安旧居带回的机关竹筒,除此之外,他还发现了一块挖好孔洞的木片,刚好能将那支竹筒嵌套进其中,这般看来,原先的机关布置,应比他如今所见,更为复杂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