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蛊毒已发,此时催动内力,怕是连命都不要了。”段逸朗不禁发出冷笑,“既然这么想死,我就成全你。”
他后半句话才刚出口,身形已然跃起,手中不知何时多了把刀,力劈而下,声震如雷,石破天惊。
其余人等欲来相助,却被段逸朗带来人团团围住,陷入苦战。凌无非劲力已竭,只来得及将身后的沈兰瑛推出刀意笼罩之外。
然他未及挽剑格挡,便听得高墙外传来一声惨叫,旋即一道清影从天而降,双手握刀,斜扫而来,生生将段逸朗这一刀阻绝在半空,再进不得分毫。
众人闻此动静皆惊。
凌无非也看清了眼前人的模样,当场愣住:
“星遥?你怎么……”
沈星遥没有理会,甚至不多看他一眼,手底刀招不断,刀刀狠厉,生凭一股刚猛内力催动,迫得段逸朗,连连退后,竟毫无章法可言。
“莫非你这毒是解了?”段逸朗只觉她刀法异常凌厉,与上回在玉峰山中那次交手截然不同,恍若凤凰涅槃,浴火重生,丝毫未显露中毒之状。
沈星遥一言不发,横刀在胸,一记横斩破空,足有裂云之势。
段逸朗眉稍微动,再次施令召了几条子蛹附体,顿时功力大增,于两刀交击的一瞬,左手并指作掌拍出。
沈星遥丝毫不怵,反手还以一掌,二人掌风交接,激起尘埃震荡,足底几乎同一时刻贴地退开,各于二尺开外站定。
她略一蹙眉,眸底飞掠过一瞬苦色,喉头隐隐一动,似是吞咽下了什么,却又很快恢复如常。
“很好。”段逸朗唇角勾起一丝轻蔑的笑,“只有这样的女人,才值得我那三千聘金。”
沈星遥听见这话,适才注意到那只摆放在显眼处的朱红木箱,嗤笑出声:“你要娶我?”
“自然。”
“谁家求娶下聘,是这种阵仗?”沈星遥拄刀而立,信手一指身后众人,“如今在这院子里的,都是我的家人朋友。我嫁了你,便也成了你的亲人,难道你都要杀了不成?”
“你说琼山派是师门,自然是杀不得,可他们呢?”段逸朗说着,食指直指钧天阁众人,“也是你的亲人?”
“白掌门与我娘乃是故交。我娘临终前,亦有托付,认我做个义女,不为过吧?”沈星遥容色不改,淡然回敬。
“好!”段逸朗成竹在胸,只将院中人等视作蝼蚁,根本毫不在乎,听了这话,反倒爽快起来,“那这聘金我便留下了。七日之后,便是黄道吉日,我来接你。”言罢,拂袖转身,大步跨出门槛,转眼不见了踪迹。其他随行人等,亦有序退出,合上了正前方那扇朱漆大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