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她带着孩子,跟着王老蔫是偷偷逃出来的。
户籍证明都是王老蔫不知道怎么弄来的。
她走后,那边是什么情况,这些年她一点都不知道。
丈夫最后是监禁还是死刑?是否有人还在找她?万一被那些人发现,给她定一项罪名怎么办?
镇里这些公安的手段温和多了,没有证据,到了时间也要放她出去。
苏曼苏华对视一眼,田玉芬几乎崩溃的样子,兄妹两心里怎会没有触动,心中都泛起一丝不忍。
知道问不出什么,苏曼出来就和韩涛商量了几句,签了保释,把田玉芬领了出来。
王老蔫杀会计的案子,已经查明,他死刑无疑。可涉及到王大伯的案子,王老蔫身上还有疑点没有查清,他的判决只能往后拖。
田玉芬从公安局放出来,第二天一大早,王萍和她女婿,就把田玉芬送到了苏曼家。
“我爸是出不来了,有你们亲生儿女在,轮不到我一个继女养她,你们自已看着办吧。”
说完,拉着她女婿,转身就出了苏曼家,留下挎着一个小包袱的田玉芬。
苏曼能感觉到她此刻的紧绷,还有紧张。
看到三人那一刻,苏曼就知道王萍想干什么,她脑中是清明的。
她生她,让她长大,她养她老,没什么可说的。可,也只是养她老而已,再多的,贴心的陪伴,柔声的解闷,。。。,这些都不会有。
心伤了,就是伤了,没法复原,她无法原谅,也不想委屈自已的心。
田玉芬住了下来,和赵大奶住一屋。
一个院子住,一天见到八百回,苏华看着苏曼每次看到田玉芬时,上一秒还笑着,下一秒立马面无表情。
心里想着,等开春化冻,他结婚的房子盖起来,就让田玉芬搬过去和他一起住。
他知道苏曼对田玉芬的心结,比他的重,心里似乎承受了很多。
王老蔫害他们兄妹,而母亲是默认的,甚至是促成的,不管是因为什么,都让他们兄妹的心受伤。
这份亲情的伤痛,太重。
他是当哥的,一直是曼在照顾他,他也得给曼分担。
要不,看她时时变脸,脸皮和面部肌肉也怪累的。
一起住着,难免的赵大奶会叨咕几句田玉芬以前的错处,“玉芬啊,不是大娘说你,这两个孩子没有亲爹陪着长大,就够苦的了,你这个当妈的咋能不拿她们当回事?
以后啊,好好对两个孩子。
现在,还不是这两个孩子管你?”
田玉芬听着赵大奶的话,只是点头。
一日一日,脸上的表情却是越来越舒展。
她都记不清,有多少年,没有过这样的舒心日子。
没人随时都在算计你,没人在你背后不怀好意的看着你,没人对你大吼大叫,没人拿你当老妈子,。。。
吃得好,睡得好,喂喂牲口,扫扫院子,做做饭,一切都很安逸,平静。
转眼,到了大年三十,又过年了。
田玉芬刚住进来时,苏曼常常觉得她碍眼,现在已经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