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和卫子夫来到建章宫后,建章宫的侍卫见到皇上亲临此处皆是震惊,连忙跪拜。刘彻对着为首的问道:“卫青现在何处?”
为首的侍卫恭恭敬敬的回复道:“回皇上,卫青这几日身体不适,一直在屋内休养,此刻应该尚在屋内,可要属下去唤他出来见驾?”
身体不适?怎么没听青儿说过?不会是出事了吧?
见卫子夫的眉头又皱了起来,刘彻在心里叹着气,对侍卫说道:“不用,你带朕去卫青的房间就行,朕亲自去看看他。”
“诺!”侍卫侧着身在前面带路,刘彻和卫子夫随他走至卫青门前,看着紧闭的房门,刘彻不禁心中一紧,希望青儿和公孙敖都安排好了。
卫子夫略显急切的上前敲门,然而无人回应,这下卫子夫更加心急了,正欲再敲,这时,从房内传出一声细微的问句:“何人?”
声音很轻,听不出来对方此刻的状态,但卫子夫听出正是卫青的声音,悬着的心顿时落下了。
“青儿,是我,我来看你了。”卫子夫对着门内说道。
“阿姊?”卫青的声音微微抬高,似乎对卫子夫的到来很是惊讶。
卫子夫听见屋内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声音,紧接着门后传来卫青的声音,但他只是隔着门和卫子夫说话,并没有打开房门:“阿姊,你怎么会过来?这里全是男子,你过来有违宫规啊!”
听见卫青的声音,卫子夫抚上房门,似乎这样,就可以触摸到卫青一般:“你放心,我是和皇上一起过来的,倒是你,怎么关着门和阿姊说话,为何不把门打开?”
“皇上也在?请皇上赎罪,奴婢前几日感染了风寒,怕传染给皇上还有卫夫人,所以不能开门面见皇上和夫人了,还请皇上和夫人恕奴婢无礼。”似乎为了印证这句话的真实性,卫青还轻轻咳嗽了几声。
刘彻自是知道卫青现在的情况,便也配合着他演下去:“无碍,青儿现在感觉如何,可有请太医看过?”
“谢皇上关心,奴婢已经请太医看过了,也吃了药,只要休养几天就好了,还请皇上和夫人不要挂心!”卫青的声音虽然听起来有些虚弱,但字字说的铿锵有力,和平时无二,听起来不像是生了重病,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如此,卫子夫也就放心了。
但她还是想看卫青一眼,只有亲眼确定他没事了,她才能放心。
然而她还没开口,卫青似是已经预料到她要说什么,抢先开口道:“阿姊,我真的没事,你还是随皇上回去休息吧。你现在有孕在身,更应该多多注意自己的身体。而我又感染了风寒,万万是不能传染给你的!你放心,等我好了,我一定亲自去见你,好吗?”
既然卫青都已经这么说了,卫子夫知道,自己再劝他也已是无用,便隔着门嘱咐道:“那好,那你答应阿姊,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身体好了,一定要来跟阿姊说一声,知道了吗?”
“嗯,我知道!”
刘彻搂着仍是满脸担忧的卫子夫安慰道:“谖儿,青儿已经长大了,可以照顾好自己,你就不要担心了。天色不早了,晚上天冷风大,我们还是回去吧。”
卫子夫点点头,不安的看了眼卫青仍是紧闭的房门,只好随刘彻回去了。
屋内,一直紧靠在门上的卫青,注视着门外的两个身影离开消失,直到彻底听不到屋外的动静后,才松了口气。这一放松,卫青整个人就像突然卸了力气一般,身体慢慢贴着门滑落,好在被一直在一旁护着他的公孙敖及时扶住了。
卫青扭过头,一脸感激的对公孙敖道谢:“公孙大哥,这次,真是多谢你了!”
“是兄弟就不要跟我客气!”公孙敖看着卫青苍白的面色,连忙将他扶到床榻上躺好,并拿出了早就准备好的伤药,边给卫青上药边说道:“好在我这边还有些治跌打损伤的药,我先给你涂上。你先忍着点,我已经吩咐过了,等皇上他们离开后就去给你找太医,等太医来了,再由他给你进行进一步的治疗。”
“劳公孙大哥费心了。”说完这句话,卫青终是撑不住再次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太累了,刚刚在门边强撑着,已经把他所有的力气都消耗殆尽了,不过好在,阿姊没有怀疑。
公孙敖看着可以说是惨不忍睹的卫青,眉头也深深皱起,想不到女人狠起来竟比男人还可怕,连卫青这种血气方刚的男儿都能被折磨成这样。
卫子夫随刘彻回去后,虽然刘彻安慰了她很久,但卫子夫总觉得不放心,胸口狂跳,不安的情愫一直缠绕在她的心头。
所以第二日,刘彻刚去上朝,卫子夫就起身,不顾江雀的劝阻,执意要再去一趟建章宫。江雀无奈,只好随卫子夫一同前去。
建章宫的侍卫再次见到卫子夫皆是一惊,可又不敢阻拦,只能任由卫子夫驾轻就熟的直奔卫青的房间。
这一次,房门没关,所以卫子夫一眼就看到了躺在床榻上的卫青。然而这一眼,卫子夫震惊的睁大双眼,连身旁的江雀都是不敢相信的捂着嘴巴。
这,还是她们所熟悉的卫青吗?
露在被褥外的胳膊上缠着纱布,而被被褥覆盖住的还不知是怎样的光景,最让她们承受不住的是卫青的脸,眼角是青的,嘴角是青的,右脸高高肿起,额头也缠着纱布,整张脸竟是没有一块好的地方。
卫子夫不敢置信的慢慢挪到卫青的床边,惊讶的微张着嘴,这,这还是她的青儿吗?
公孙敖端着熬好的药进门,结果看见屋内突然多出的两个人,吓得他手一抖,手中的碗随之落地,发出清脆的破碎声,在这寂静的屋内尤为清晰。惊醒了站着的人,也惊扰了躺在床上的卫青。
卫青慢慢转醒,他有些吃力的转过头来问:“公孙大哥,怎么了……吗?”卫青原本有些迷蒙的眼睛慢慢睁大,待他看清站在他身边的人不是错觉后,忙挣扎着想要起身:“阿姊,你怎么……啊!”
然而他伤的太重,昨日还不觉得,休息了一晚之后,只觉得浑身就像散架了一般,动弹不得,一动就疼痛难忍。
见卫青露出痛苦之色,卫子夫这才回过神来,忙走到床榻边坐下,轻按他的肩头,声音哽咽道:“快别动,好好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