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白对皇上行了礼后,刘彻便急忙问道:“怎么样?可是有查出什么?”
欧阳白一脸惭愧的说道:“回皇上,臣这段时间不眠不休的对卫夫人的药进行检查分析,只能从中查出,药中所加之物,对身体伤害极大,可致使卫夫人再也无法怀有身孕,至于其他的药性,臣暂时还无法分析出来。”
“无法怀孕!”刘彻顿时心生愤怒,什么人,竟然这么恶毒,竟想出如此阴毒的方法害谖儿!
宣室外,卫子夫听了欧阳白的话后,心中毫无波澜,她只是在想,若对方只是不想让她怀孕,那可疑的人就实在太多了,相信不仅是后宫,只怕连前朝那些人都不想让她怀孕吧!
里面又传出声音,卫子夫连忙继续侧耳倾听。
想到有人想要害卫子夫,刘彻恨不得将那人碎尸万断,他声音狠冽的对欧阳白说道:“那你对下毒之人,可有线索?”
欧阳白只觉手脚发冷,声音略微颤抖的回答道:“回皇上,卫夫人的汤药中所下之毒,成分过于复杂,臣尚未完全分析出里面都用了何种药材,但…但是……”
眼看皇上要发怒了,欧阳白连忙话题一转:“但是,依据臣多年的经验来看,此毒让臣想起了曾经听说过的一种罕见毒药。”
“是什么!”刘彻急声问道。
门外的卫子夫也立即屏息细听。
欧阳白抬眼看了眼刘彻,喉咙滚动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道:“是…蛊毒。”
刘彻和卫子夫听后皆是一震,竟然是,蛊毒!
刘彻几乎是咬牙切齿的低声说道:“你,你的意思是,宫中有人,不顾法纪律例,暗地里,行巫蛊之术!”
欧阳白吓得跪在地上颤抖着说道:“回皇上,这…这也只是,臣的一个猜测,所以,臣今日来,是想请皇上,宣太卜大人沈渊进宫。臣听闻,沈渊大人擅于占卜之术,对蛊毒更是有着很深的了解,若得沈大人相助,定能尽快查出药中所下之毒,查明下毒之人的!”
刘彻马上让赵成去传沈渊,他手握成拳,重重的砸在了面前的桌案上。竟然是蛊毒!竟然会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行巫蛊之术!而所要残害之人竟然是谖儿!
若抓住这个人,朕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刘彻在心里愤恨地想到。
卫子夫在听到“蛊毒”两个字后,就已经心有定数了。她不再去听之后欧阳白又说了什么,带着江雀毅然离开了宣室。
江雀看着脸色苍白,明显心神不宁的卫子夫,十分担忧的问道:“子夫,你怎么了?你都听到了什么?你不要吓我啊!”
卫子夫没有回答,她摇摇晃晃的走回了猗兰殿,最后没有坚持住,脚下一软,瘫倒在庭院的地上。
江雀吓得急忙在卫子夫身边蹲下,问她怎么样了。
卫子夫失神的双目慢慢移到江雀的脸上,然后渐渐回神,注视着江雀满是担忧的双眼,喃喃说道:“雀儿,我知道,害死二姐的人,是谁了!”
江雀一惊,睁大着眼睛,嘴唇颤抖着轻声问道:“是…是谁……”
卫子夫深吸几口气,稳定心神,面色沉重的说道:“现在,我还没有证据,但我已经知道,该往哪个方向去查了。在那之前,雀儿,你让莫云帮我去椒房殿偷偷打听一个人。”
“什么人?”江雀也恢复平静,沉声问道。
卫子夫似是想起了什么,目光深远而又悠长,缓缓道出两个字:“楚服。”
宗庙内,沈渊听闻皇上宣召,一点都不感到意外,他面色平静的走出宗庙,看着外面的天空,在心中长叹道:这一日,终究还是来了。
沈渊进入宣室后,对着已经压下怒意的刘彻恭敬行礼道:“臣沈渊参见皇上!”
刘彻朝沈渊伸出手,虚扶一把沉声说道:“太卜大人请起身。”
沈渊站起身后,刘彻看着他十分认真的说道:“朕就开门见山的说了,听闻太卜大人对蛊毒有一定的了解,所以,朕此次宣太卜大人进宫,是为了请太卜大人协助太医令,调查一下,卫夫人的汤药里所下之毒究竟为何毒。”
“蛊毒?皇上的意思是,莫非有人在宫中行巫蛊之术?”沈渊一惊,原来自己所占卜出来的,竟是此事。
刘彻点头:“不错!所以此事还请太卜大人切莫声张,尽心协助太医令彻查此毒。”
“诺!臣遵旨!”沈渊感觉到皇上此刻的威压,赶紧说道。
欧阳白和沈渊退下后,刘彻就陷入了沉思。一旁的赵成看到后也不敢出声打扰,他此刻也还未从震惊中缓过神来。蛊毒,巫蛊之术,他没想到自己活了这么久,竟然能亲耳听到这两个词,实在太令人难以置信了。
这时,耳边传来皇上低沉的声音,赵成连忙回应。刘彻目光深沉的说道:“你去把从卫少儿出事那日起之后的出宫宫人名册,全部给朕拿来!记住,不可惊动旁人!”
赵成虽然不解皇上要干什么,但还是立即去做了。
刘彻此时的想法和卫子夫一样,他把这段时间发生的事全部整合在一起,若是卫少儿真如母后所说是被人害死的话,那么按照这个思路去想,给谖儿下毒的人就极有可能是害死卫少儿的人。
而若想给谖儿下毒,就只有在熬药的时候有机会下手,有此心机的人肯定也不傻,断不会直接让负责熬药的人下毒,那就只有将熬药的人引开,而这负责引开的人,会成为整件事的关键线索,必然留不得,那么就只有杀掉和放出宫两种选择,可若想不徒增麻烦,那就只有选择后者!
想到这,刘彻双眸微眯,这件事,绝对不能让谖儿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