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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北修轻轻一挑眉,确实粗暴。
他顺着齐宇身后看去,法医正抬着装着尸体的裹尸袋往车上送,警戒带附近站满窃窃私语的看热闹的人,绝大部分是申康房的邻居。
普通市井小老百姓酒足饭饱后啥事不做,起哄架秧子倒是一流的,很快就议论了起来。
“咱这一片的治安本来就乱,从来都没人管,平时没少有晚上回来的人莫名其妙被暴打一顿或者被抢劫,但没想到这回居然死了人,这往后还怎么住?”
“申老头的儿子不是刚被人分尸?依我看,杀他跟杀他儿子的就是同一个人,一定是他们父子俩对人家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否则怎么会被人杀?”
边上的大妈说得起劲儿,就仿佛她亲眼所见一般。
“我看也是,申老头这种人就是活该被人杀……”
大家伙儿一个接着一个附和道。
霍北修抬眼看去,朝陆域使了个眼色,让他先去看现场,同时迈着长腿朝他们走来,和颜悦色地冲他们一笑:“各位都是申康房的邻居,跟他很熟?”
“谁跟他熟?我、我跟他可不熟。”看到警察过来,刚才说得最起劲儿大妈瞬间怂了,赶紧否认。
旁边的人撇开脸,一个个滴溜溜地乱转着眼珠,这种敏感时期,谁都不敢承认自己跟申康房父子二人认识。
“申老头这种人就是活该被人杀……”霍北修勾起一抹笑意,抬手轻轻地拍了拍就在他跟前的年轻人的肩膀,“哥们,这句话是你说的吧?”
“我……”
“没事,我就是一个小衙内,不是什么大官,就是好奇想跟你们闲聊几句。”霍北修眯起眼睛往正在忙碌着的法医跟刑警望过去,随口胡扯了句,“你们看,领导都忙着呢,我就是偷个懒。”
年轻人是有些不相信,眼睛在他的身上绕了几圈,瞧见他那张不同于陆域跟齐宇严肃的脸时,才缓缓松了口气。
“这话倒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大家肉眼可见,申老头平时那样做人能不遭报应吗?”
旁边的大妈大概是个闲不住嘴的人,在“确定”霍北修只是个八卦的小刑警后,长叹了口气:“倒是可惜小花,挺乖一孩子,没想到死得这么惨。”
她话音未落,有个四十多的中年男子吃着酱饼边说:“惨?他老子是那样的人,你以为他就能好到哪儿?”
霍北修抬了抬眼皮,声调如常:“他老子是什么样的人?”
对上霍北修的眼神,说话的中年男人明显慌了神,转移视线,含糊地说:“吃喝嫖赌,他什么不做?”
霍北修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要是他拿自己挣的钱赌就算了,可这老不死的居然逼着自家儿子给钱去赌,那孩子一个月就挣那么点钱,被他老子刮走三分之二,他剩下那点钱哪够他吃饭?饿肚子就只能去偷去抢呗,我经常回来的晚,好几次都碰见他抢经过这儿路人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