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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烦恼的阴影从来
近不得你的身边,
你爱,却从不知晓过分充满爱的悲哀。
——《致云雀》”
雪莱笔下的云雀是美好和希望的象征,代表着欢乐、光明和自由。裴嘉之大学时选修过中文系的课程,朗读起来得心应手,感情充沛,娓娓道来。
在裴嘉之翻过书页的间隙,一只云雀从树枝上飞下,落在了池慕肩头。接着,越来越多的鸟雀飞了过来,翅膀扇动的声音不绝于耳,比电影杀青时还要响亮得多。
“它们是被你的诗歌吸引来的吗?”池慕惊奇地看着这一幕,“你这方法比导演管用多了,他在拍摄时请来了鸟类专家,播放了好久的鸟类求偶录音,也没见飞来几只。”
“巧合吧。”裴嘉之微微一笑,继续念了下去。
鸟类成群结队,从他们头顶飞过,裴嘉之念诗的声音缓慢而动听,像初春时解冻的河流,奔流不息。
池慕握着那枚胸针,像握着一种遥远的、来自过去的呼应。他不敢大大方方地递给裴嘉之,云雀的含意太明显,他怕裴嘉之不收。
百般权衡下,他决定采用更稳妥的法子。
“我有一个礼物送你。”池慕提高了音量,在吸引裴嘉之注意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礼物放进了他的大衣口袋。
裴嘉之来不及阻止,池慕的手已经在他口袋里了。他的心突兀地一沉,血液停止了流动。
因为那枚戒指还在他的大衣口袋里。
惊慌、紧张、茫然、无措等诸多复杂的情绪一齐涌进了裴嘉之的胸腔,涨得他喘不过气。纵使他有先见之明,也未曾料到池慕会突然把手伸进他的口袋。
大钟隆隆地敲响,裴嘉之头晕目眩,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我放好了,你自己看吧。”池慕匆忙地抽出了手,转身跑了出去。这就是他的计划,不给裴嘉之留任何拒绝的余地。
裴嘉之站在原地缓了好一会,才颤抖着把手放入了口袋。
里面没有戒指,只有一枚精致的、云雀形状的胸针。
戒指在另一边口袋,池慕没有摸到。
————
“裴先生,您喝酒了吗?需要酒店派车送您吗?”
酒店员工的照例询问,唤回了裴嘉之的神智。他摆了摆手,脚步有些不稳地向外走。等走到了包厢外,他又忽然想起了什么,跌跌撞撞地走了回来。
“能帮我一个忙吗?”
“裴先生,有事您吩咐。”员工不无担心地注视着眼前像是喝醉了的男人,“您状态貌似不佳,我们送您回去吧。”
“不,不用了,我没事。”裴嘉之婉拒了员工的好意,“麻烦你们收集一下这里的花束,放到我的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