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汉平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了家里。老婆张婉璐刚把衣服扔进洗衣机,看见男人一脸憔悴忙把一杯党参茶端过来。
“先把这杯茶喝了,歇歇再吃饭。”
罗汉平对老婆这种无章法的养生很无感,女人不理会,端着杯子把茶倒进男人的嘴里。汉平无奈的把茶喝下去。
“呵呵,你在哪里学的,吃饭前喝茶,科学不?要喝也得酒啊,倒酒。”
张婉璐去酒柜里拿出一瓶龙山大曲过来倒上。桌上四个菜,费了她近一个钟头功夫,就这样,味道也不能说好,只能算将将算是菜炒熟了。
“汉平,不行把妈接来吧,咱俩都忙,我现在真应付不过来了。”
“嗨,我妈要能来早来了,还等到现在!不行找个保姆。”
罗汉平多次跟父母说来金陵和他们一起住,可是父母在城里根本住不惯,最多一个星期都待不住就得往老家跑。小两口平时实在是忙,孩子都是忙里偷闲接送,人不是陀螺,可以无限加力,绷的太紧健康容易出问题。在找保姆这件事上张婉璐终于吐了口。
“那好吧,就找一个。上星期和钱芳芳一起吃饭时,她还给我推荐一个小保姆呢,说饭做得可好了,还是金大毕业的,正好可以跟咱孩子辅导作业。”
罗汉平听了不禁噗嗤一笑。
“咋了,一说找保姆你就想大撒把,你一个教育厅副厅长辅导不了幼儿园作业了?”
“哎呀,你赶紧吃吧,这事你不要问了。”
省委办公厅副主任的饭从来没吃一顿完整饭过,刚喝了一小杯,就有人敲门,张婉璐问了几句说是宣传部的,就开了门。
“你怎么知道罗主任住这?”
《花雨》社的总编辑沈冰讪讪笑道。
“嫂子,你可别这么问了,罗主任在家不?我汇报点事。”
罗汉平在餐厅说,让他进来,把人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张婉璐才不耐烦的把人让进来,她最烦这些天天钻窟窿捣洞喜好钻营的人。
罗汉平看着沈冰有些眼生。问道你是宣传部的?沈冰有些讪讪的把茶叶盒放在茶几上。
“罗主任,我是沈冰,《花雨》社的编辑。”
“哦,呵呵,你真逗,总编和编辑可差的太远了。坐吧,是林平让你来的?”
“罗主任洞察秋毫啊,确实是林市长让我来的,我的工作调动……”
在沈冰的调动上,确实不太顺利甚至可以说是卡了壳了,组织部那边对沈冰态度分歧很大,有人提出跨这么大领域调一个人目的何在!难道他沈冰能力比别人强?!甚至有人直言不讳说他沈冰就适合待在《花雨》这样的杂志社里,真调到政府里他更能闹得鸡犬不宁。
“不客气的讲,一个副处级干部任命,我一个省委办公厅副主任哪里管的过来。”
罗汉平想破脑袋也想不明白林平为何要调这么个人做他的秘书,所以他今天要打开天窗说亮话,试探试探这个沈冰到底有几斤几两,因此开场白就搞的沈冰一个大红脸。
“淮海市组织部要人,金陵市组织部不放人,上面下来的陆天明又不过问,竟然闹到我这里来了。”
沈冰有些脸红。他可是已经打好铺盖背包准备好向淮海市跑步前进了。谁能想到有人跟他按了暂停键。
罗汉平夹了一块笋片嚼着,其实下午的时候,他已经让办公厅的人把沈冰的档案调过来看过了,这小子年龄不大,履历复杂的很呐。山大毕业后进了鲁省政府,两年后到了金陵市给胡明做过短暂的一年的秘书,然后才到了《花雨》社做总编辑。期间发生了什么暂时还未可知。
这样的履历在罗汉平看来如同是一部惊险异常的武侠小说,充满了无限的悬念。
“林平是我多年并肩作战的老同事、老朋友了,淮海又是一个很特殊的城市,因此我来替他把把关也在情理之中。说说看,你为什么只给胡明书记服务了一年就离开了?他可轻易不开人的。”
“还不是新京报吴京他们报道秣陵钢厂事件惹毛了胡书记,那件事我是被吴京骗了我。”
罗汉平停止了咀嚼,他吃惊的看向沈冰。
“不对呀,你怎么会和吴京扯上关系?”
“胡书记知道吴京带了一帮记者团来金陵,那次他们不是来宣传金陵的,而是带着任务搞新闻调查,胡书记派公安局的赵构局长去传话,说宣传金陵欢迎,搞事情欢送,还停了他们的接待。闹的很不愉快。”
“这事我知道,你说重点。”
“后来吴京他们悄悄去了秣陵后,又从金陵北上的,在金陵宾馆停了三天,胡书记让我去打探消息,吴京这孙子拿出来的是宣传长江经济带的稿子给我看的,我还请这孙子喝了酒。”
罗汉平心中一惊,随即啊呀一声,又拍了一下大腿。
“还有这一出戏啊,你确实贻误战机,我们本可以挽回这局的不是么!秣陵钢铁产业是我们不可莫名的痛,处理了好多干部,导致地方干部青黄不接,干部的成长是很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