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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为官为商都不易(第2页)

“他眼光多毒辣了,老油条,早两年就转向正经生意了。算是知进退的主。”

“看看人家,再看看你。哎,你这个官都原地不动好几年了。”

“那有什么办法,人家说咱太年轻,得先扎扎根。回家吧,天不早了。”

兴邦上一次没升副厅,是被姑父翟柏涛拦下了。要没有一点怨气也不现实,谁都想爬的更高更快。

在东方这片土地上沉淀了太多的智慧,活跃着太多的人才,你就是真想干点事也得先爬上来再说。因此干啥都得趁早,赶趟儿。

有人发明了一个很传神的词叫卡位,我们有讲究论资排辈的文化,职位有限,竞争的人太多。所以要卡位,俗话说一个萝卜一个坑,在坑里的要水分有水分要营养有营养,很快能成才,再到更大的坑里长个,不在坑里的不是营养不良,就是快成萝卜干了。这些大大小小的萝卜坑按照职位从低到高形成一个链条生态,那是主航道,进不了坑就偏离了这条链条的主航道,慢慢的被边缘化,只能望坑兴叹,幽怨怀才不遇了。

在壁垒森严的官僚系统,动干部是一件系统工程,更是一门高深莫测的智慧,参与其中的人都是人才中的人才,干的都是大买卖。

升官如此之难,仔细想想,这几年自己官升的太快,跟坐直升机一样,停一停也不见得是坏事。我们有另一种智慧叫物极必反。包羞忍辱是男儿,走的太顺未必是好事,这方面最着名的例子莫过于英雄项羽,二十五岁就自封西楚霸王,千古无二的升职最快的人,但仅仅风光了五年,就自刎于乌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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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前,翟柏涛在家宴上跟他说,“你升的这么快不见得全靠你的能力,和你有个书记的姑父也不无关系。老实讲,说不说话,我的影响力都在那里。但是你升的太快,有些同志就会有怨言,说咱搞裙带关系,他们会说自己没上去是因为没有这么优秀的姑父或父亲。从长远看,停一停比升上去更有利于你的成长。”

那还说什么呢!泇水原上冬小麦旺长老百姓就会压青。翟柏涛暂停他升职就是压青,也许这里面蕴含极高的政治智慧,你理不理解也得这么办。

兴邦沉寂了三年,也沉稳了三年。三年里读了很多书,又修了个在职经济学博士。因为升职被书记否掉,他成了江南省唯一以正处级担任省政府副秘书长的人,多少有点尴尬。三年里好多原来比他级别低的同志都跑他前面去了,他还在原地踏步。连石涛都看不下去了,找翟柏涛谈了几次。

现在又快到了换届选举。石涛专门找书记谈兴邦的事,他甚至跟翟柏涛开了一个玩笑,“柏涛同志,不能因为爱惜你的羽毛就压着兴邦不让进步。三年对于一个年轻人的政治生命影响太大了。这次你同不同意,我都得提他了。”

“哎呀,老伙计。像你我这种身在高位的人,干什么事都得如履薄冰,尤其是子女、亲属提干经商这种敏感的话题,人言可畏啊,传言更吓人,兴邦是我的内侄,我不得不慎重。”

翟柏涛给石涛泡了一杯碧螺春。卷曲如螺、银绿白毫的嫩芽在沸水里徐徐舒展,清香袭人。

“老弟,我这马上也到点了,上面让我去北京养老,想来想去还是算了,安邦书记在江南退,我也曹随萧规吧,这里地头熟,也习惯了。我已经跟上面建议了,让你来接我的班。这两年你努力‘讲北京话’的努力,上面都看到了。我们的经济结构存在重大改革问题,虽然我们一直再进行渐进式改革,但“软预算约束”问题一直没有得到根本解决公有制计划经济体制下的企业可以摆烂,但我们还用财政兜底对其输血力保其不会破产,丧失市场竞争优胜劣汰机制的情况下,企业们就会趋向于集体摆烂,导致经济效率低下。这个问题世行已经给我们讲过好多遍了,我越来越觉得我们要彻底地不可避免的走向市场经济,虽然我们价格闯关失败,但我看我们最终不得不抛弃双轨制。”

“现在看有两个教训值得我们吸取,一是双轨制导致严重的腐败,让老百姓对我们产生对抗情绪。他们痛恨那些中饱私囊的贪官污吏。而是放开价格时机不对,市场价格实建立市场经济的关键,但在通货膨胀时期放开价格管控显然是冒进,因为市场的力量还没有足够多的供应者进入市场,让价格自然回落。”

“担子很重啊,这几年我们发展是很好,但我总觉得有些力我们没发出来。”

“这就对了,我的才智在这十年里耗尽了。以后的事看你的新政了。哦,对了,兴邦跟你几年了?”

“六年了。”

“时间不算短了。年轻人没在基层待过是个缺陷。”

“这个我有考虑,这次说什么也得动一动了,三年了,人家风雨后见彩虹。再不公平对待林玲都得来跟你急。”

“哈哈哈,江河也跟我提了几次,好像他意见也很大。好吧,举亲不避嫌,这次由着你们弄吧。哎,他那个女婿叫高强吧?在财政厅当副厅长?”

“对,小伙子干的挺好的。”

“哦,江河昨天给我打电话说这次他也要退下来。想和我喝个告别酒。你参加么?”

“我就不掺和你们俩的事了。不过酒我可以给你提供两瓶。”

“哦哦呵,不去就算了,这个酒我有,我们两个老同志叙叙旧,你不参加也罢。你这个山头太明显了哈哈。”

江河没想到翟柏涛能那么痛快的答应来喝他的酒,这人一向难请的很。为此他和老伴程子英商量了好几次讨论定哪个饭店,后来想来想去还是搁家里吃。两大家子都来,热闹。酒宴设在周末,可以好好喝一顿,喝酒要喝透。聚会一桌饭,得好好准备一下。菜谱两口子斟酌了好久,颇费了一番思量,最后定了8个菜,搞了个淮菜和豫菜的融合菜单,江河专门请了一个做淮海菜系的厨子,从礼拜五早上就开始准备,忙活到了傍晚,菜才备好。

翟柏涛宗月琴两口子领着宗昊、宗海先来了。江河两口子把人迎进客厅先喝茶,小孙子江涛看见有小伙伴玩别提多高兴了,几个小儿搁院里玩疯了。

张子英说,“昊昊我认识,依玛带着孩子经常来找江燕玩。那个是谁的?你搁哪捡的宝。”

“志强的,扔在我这都快两个月了。我退休了公家的事不干了,这儿子又给我塞活,怕我闲着。”

“都一样,我家也这样。燕两口子天天觉得这孩子是给我老两口生的似的。爹娘带的还没有爷爷奶奶带的多。”

宗月琴笑的前仰后合,“看起来家家都一样,国人对子孙疼的铁壳一样,生怕受了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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