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悦出现在查尔斯巧克力色的面庞上。他慢条斯理地抹完黄油,才开口:
“波特先生,请问你谈过恋爱吗?”
“哦,攻击性真强,布兰德……不过我不怕和你剧透结局,美好的爱情正在终点等待我。”詹姆此时说这番话,远比上学期理直气壮。
急匆匆的脚步灌满礼堂,詹姆身后不断有人疾步或是奔跑而过,但他全神贯注地看着查尔斯,看他撕掉吐司边,咽下两块抹满黄油的白面,拍了拍手,才再次开口:
“那我该怎样向你说明呢?你对女人一无所知,甚至不知道一个女人爱你与不爱你时是彻彻底底的两种面孔。我没说错,也许你一直迷恋的伊万斯,不是你日夜祈祷的那个爱上你的伊万斯,而是此时此刻这个避你如蛇蝎的伊万斯——因而,我该向你描绘哪一个凯瑟琳·坎贝尔呢?“
他像性别研究课教授,侃侃而谈着对詹姆来说认知为空白的另一个世界的人类。
詹姆听了前半句,差点扔掉怀中的信,请求这位格兰芬多的学弟为自己出谋划策;但听了后半句,他立刻将他划入雷区。他说话不讨喜得简直像个斯莱特林——
哦,等等。他目前唯一一位接触颇多的斯莱特林,可不能称之不讨喜。
詹姆意识这个“比较”中存在偏见。在西里斯揭开真相之前,他从来没有把写信的人和斯莱特林有任何联想。他从不认为斯莱特林能发表出任何,任何同他想法一致的言论,直到他收到凯瑟琳·坎贝尔的信。
她的信就像是出自詹姆的另一位灵魂双胞胎。
查尔斯喝完咖啡,此时礼堂里只剩夸张的咀嚼声,如同误入一个巨型蚕房。詹姆却完全把这一切抛之脑后,他在眼前这位情感大师的思想中漂泊,几乎要触碰到新世界的门扉。
查尔斯似乎也苦于向詹姆解释明白,他看了眼怀表,起身整理领带:
“你听说过ArtDeco吗?一种艺术风格,据说就起源于法国,虽然是美国将它发扬光大的。简单来说,她是那种风格的女人。”
詹姆也跟着从座位上弹起来:
“一张利物浦队的亲笔签名照——兄弟,你得让我弄明白,什么ArtDeco?”
查尔斯瞥了他一眼,用略带讽刺的语气提醒他:
“还有一分钟上课,波特。我不想再被他们抓到扣分的把柄了,也不想学院杯因为我们拱手相让。”
詹姆单手翻过满桌果酱瓶和白瓷盘,跳到长桌的另一侧,跟上查尔斯的步伐:
“我真听不懂你说话——你只告诉我坎贝尔值得相信吗?”
“我说过,她们都有两副面孔,”他快步向前,“如果我的观察没错,你可以问问布莱克——西里斯·布莱克,也许他眼里的凯瑟琳同你我眼里的都不一样,凯瑟琳对他是绝对可信的。”
“这事儿和西里斯有什么关系?”
“去问问他吧。你不会明白的,我曾经明白,而布莱克现在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