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这一日,连谢玉蓉本人也不会记得,自己曾经做过的那些事,于另一个人而言,造成过多大的伤害,更不会记得,她的人生已经被自己毁得一塌糊涂。
哪怕想起来,她也不会承认自己错了,谁叫别人一生下来身份就不如她尊贵,生下来就低贱,又怪得了谁?
谢知微这日也在场,可她向来不去主动招惹谢玉蓉的霉头。
只是前院及笄礼结束,跟一群小姐妹作伴说说笑笑的谢玉蓉却在后院与她碰了个照面。
“呀,这不是谢家大小姐么?怎么躲到这来?”
跟谢玉蓉不对付的闺秀立刻找到了枪使。
谢玉蓉前一刻还艳阳高照的面容顷刻间雷云密布,眼神恨不得活剥了谢知微。
这些年,她也早已忍够了谢知微,有她在,她永远只能被称作谢府二小姐。
谢玉蓉眸光一转,身边的丫鬟便立刻会意,走到谢知微身边,撞了一下。
地上叮当一声,掉了个镯子。
丫鬟惊讶瞪大眼睛:“这不是我们家小姐的镯子么?大小姐,怎么在你那!”
谢知微对这样的画面早已习以为常,甚至能对她们接下来说的话倒背如流,她依旧一言不发,毕竟说了也没什么用,倒不如让她们早早发泄了,结束得还快一些。
只是今日注定不同,谢玉蓉似乎预谋已久,丫鬟很快嚷嚷着大小姐偷了二小姐的东西,宾客们都被吸引而来。
闹到最后,下人们竟去了她的屋子搜查,拿出了谢玉蓉的几套首饰,还有谢侯爷的贴身玉佩,王姨娘的一尊玉如意。
还有几个明显价值不菲的药瓶,一把用布包裹了的油纸伞。
那药瓶是京中有名的名义医馆所出,药效极佳,药价昂贵,那伞亦是出自京中巧匠之手,一把就要数十两银子。
显然不是谢知微能有的东西。
谢知也在此刻才知道,原来这些东西她还一直留着。
只是珍藏得很好。
谢玉蓉愣了一下,但王姨娘已然抓到把柄,觉得她自己又出去乱偷,正好坐实了,于是大声嚷嚷:“大小姐,虽然您是收养来的小姐,但我们侯府这些年待您可不薄啊!吃喝用度,哪一样也没苛刻了您哪去,您怎么…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就是,谢知微,你平常就觊觎我的东西,什么都想跟我抢,可你要是真开口要,我哪会不给你,毕竟我们可是姐妹,但你不能来偷呀!”
“真是白眼狼,恩将仇报,侯府收养她做小姐,还干出这种事!真是不要脸,果然别人家的孩子喂不熟。”
“歹竹出不了好笋,还不是打她亲生爹娘那带的低贱血脉……”
王姨娘借此机会,又将话题引到侯夫人身上,众人议论纷纷,谢侯大发雷霆,竟叫人当众请家法,当着所有人的面对谢知微行杖刑,美名其曰要教训不孝女。
谢玉蓉的及笄礼,满京城的权贵来了大半,一个个冷眼看着,少女被扒得只剩里衫,打得血肉模糊。
最后,谢家还要被称一句家风森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