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间王茂身后的特使们已经脑子宕机,汗流浃背了,根本就想不出来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王茂也在咽了一口唾沫后道:“殿下,楚将军他…他本想来北上,奈何那些战败的西荣兵根本就没有离去,还在成和周边虎视眈眈,楚将军…楚将军他之前重伤尚未痊愈,又在成和战场上负伤,如今实在无法及时北上……”
他越说越顺畅,生死关头,脑子转得飞快。
管他今后保不保得住命,现在保得住命再说。
“殿下,楚将军特地让属下向殿下请不能赴北疆之罪……”
“呵!”
百里义冷了脸,“什么不能赴北,孤看他就是不想去!”
“他是不是就是在怪罪孤,当初叛了楚家全家流放!”
他怒气磅礴,殿中众人被吓得纷纷下跪。
王茂急急忙忙磕头:“殿下,楚将军绝无此意啊,属下…属下见到楚将军时,他身子的确还未康复完全,走路还一瘸一拐的,想来是真不便远行。”
旁边幕僚闻言,也点头:“殿下,离楚将军残废不过半年光景,他便是遇见神医,也不可能完全康复,想来是真的不良于行,能指挥士兵迎战已是不易。”
像是想象到了楚淮不良于行的画面,百里义的面色居然有所好转,怒气勉强消散了些:“既如此,那孤也勉为其难体谅他几分,再传孤令,令他守好成和,万万不可让西荣军再东进。”
说罢,他便先摆摆手,遣了王茂下去,跟几个幕僚商讨起来。
“江南并非好退路,若是北苍人打来京城,便先退至中原,让楚淮守前线……”
……
王茂一行人从东宫一出来,便面面相觑,一个个脸色如丧考妣,可也一个个都沉默不语。
毕竟谁都知道,虽然太子还么登基,但如今太子掌权,他们也和欺君之罪无异,那可是死罪!
一行人跟死了亲爹一样垮着脸出了宫。
王茂把人都带到自己家,关紧门,才回头:“今日之事,我们皆欺瞒太子,死罪难逃,还是速速回家收拾行礼带家里人逃离京城!
如今北苍人也马上就要打来京城,到时候就彻底乱了,乱世之中,谁还会追究得到咱们!”
他的话没说的那么直白,但在座的都听得懂,看北苍人这架势,辰国怕是有亡国之兆,不日之后,京城也将沦为失地!
都到了这种紧要关头,当然是走为上策。
没想到,这乱世反而成了他们的生机了。
王茂压根不担心,这些人中会有人反水,去向太子告密。
一来,京城随时都有可能沦陷,等敌军兵临城下再逃就晚了,所以他们肯定要提前跑路。
二来,太子什么脾气,他们都清楚得很,若是知道了真相,他们今日欺骗甚至还是小事,他得知楚淮打算谋反,那才是大事!
毕竟如此一来,江南那边有江王不能去,西边有西荣军,中原有楚淮,三条路全都被堵死了,那就意味着,京城这些人孤立无援,只能留在京城等死!
届时,太子才会真的震怒,他们几个恐怕会直接命丧当场,反水之人也别想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