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他自己,是平安寨之主,楚淮。
据说平安寨的领地上,还多出了一个响当当的称呼,楚领主。
这是那些为了反抗拿将军之名来骂楚淮是叛国将军的声音。
可这个称呼也在平安寨的领地上犹如越境的冬风一般,声势浩大。
胡斯图带兵不断后撤,楚淮每前进一洲,他便拖带着当地的西荣人后撤一洲,这让平安寨接下来的进攻出奇的顺利。
而且因为平安寨打过来的速度奇快无比,这些西荣人根本来不及屠杀当地的辰国人,就慌里慌张逃命去了,甚至连一些金银细软都来不及收拾。
可他们不退也没有办法,毕竟谁都清楚,现在的西荣,不是平安寨的对手。
这第一战,就是吴老三的故乡西洲。
打下西洲时,偌大一个汉子,直接泪洒当场,搂着楚淮不松手。
“将军,这就是我们村,那棵老杨树我小时候还尿过呢啊……”
“这是我们老吴家的地,我爹的坟就在我家地里,怎么找不到坟包了……”
吴老三找了许久,只能看见平地,最后只能对准曾经记得的位置,磕了三个响头。
“爹!
等老三跟着将军,打下咱们整个六洲,再来给你修坟!”
吴老三一个壮汉,在阔别多年的家乡面前,突然像个孩子,管不住情绪,一会儿笑,一会儿哭。
这村里还有百姓,只是大多都不识得眼前这哭得伤心的壮汉,毕竟这里当初遭遇过战乱,如今又已经十几年过去,早已物是人非了,何况当初吴老三的大多数亲朋好友被胡斯曼给抓去了成和。
他哭了半晌,才有白发苍苍的老者拄着拐杖上前攀认。
“三儿,是你么?”
吴老三通红的眼睛一亮,回头看去,刹那间,便认出来人:“邓叔!”
老者也激动起来,身形颤颤巍巍地晃动:“三儿,真是你啊!”
他身旁还有不少村民,大多数都瘦骨嶙峋,眼神麻木,像是一个个行尸走肉。
一开始看到军队过来,个个吓得不敢动,若不是听到吴老三熟悉的乡音,他们也是不敢多看一眼的。
吴老三和村中人相认,又是一阵痛哭,见老者身后只有两个年幼的孩子,不禁问道:“邓叔,我柱子哥呢?”
他不提还好,老者面上千般无奈和辛酸:“柱子…和他媳妇前两年走了,碰了西荣的贵民,被人打死了,只留下俩娃,来……过来,快喊叔。”
老头招呼着两个孩子,但两孩子看到士兵,就怕得要命,哆嗦着不敢过来。
吴老三听到故人已死,抓着老头的手,强咬着牙,想哭却不敢哭。
他再哭,这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人当如何?
他从怀里掏出银袋子来,一下全塞在老者手中:“邓叔,给孩子们买点好吃的好喝的,有啥难处,以后你就来找我。”
老者没想到,他一出手就是一大袋沉甸甸的银子,连忙推拒不敢收,但拗不过吴老三,被塞到了怀里,他这才胆颤心惊问道:“三儿,你如今这是当兵了?这是咱们辰国的军队打过来了?”
吴老三一听,嗬,敢情这六洲的辰国百姓消息已经闭锁到如此地步,根本都不知道西荣人已经被打跑了?
他放眼望去,见无数的村民远远看着这边,于是拔高了嗓门,抑扬顿挫喊话:“邓叔,这是我们楚将军带的平安寨军队,我们把西荣人打跑了,从今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西荣人的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