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云的心思众人猜测不得,他来众人惊奇,而他走也仿佛是常理。
镇北侯府因为秦初雪和秦映雪的到来多了几分热闹,但也因为季寒雪将要出征回东境而多了几分伤感!
在收拾妥当后,季寒雪再一次来到了镇北侯府,看到季寒杰依旧没有苏醒,她的心里满是担心和难以压抑的愤怒。这种愤怒不仅仅是针对暗下毒手的秦风,更是对秦武帝乃至对整个大秦的失望。
在边境,她的父母正在嘉陵关与东晋二十万大军血战,而她的弟弟却在长安城遭了皇子的毒手,更可笑的是那个皇子还是此前与他们称兄道弟的。
事发,秦武帝光明正大的推诿包庇,几道圣旨就想将他们安抚下来,简直是异想天开!君王无道,纵使以金山收买又能价值几何?
这一日季寒雪除了收拾准备,更是将长安城发生的事情原原本本的写信告知了他的父亲,如今别说是秦武帝给一个侯爵,就是给一个王爵,她镇东侯府都不稀罕!
自残一剑祸水东移?没那么容易,那一剑纵使要刺也应该是她镇东侯府来刺,而不是秦武帝!
坐在床边,看着季寒杰苍白的脸色和紧紧闭合的眼睛,季寒雪心中的那股怒气无论怎样好像也都压制不下来。
而在她的身旁,平阳公主秦初雪有些忐忑的陪着,在看到季寒雪的脸色逐渐有些冰冷,她不由的紧张了起来。
“平阳公主,陛下让你嫁给寒杰心中可有不愿?”轻轻的替季寒杰压了压被子,季寒雪突然淡淡的说道。
“没有愿与不愿!像我这般无论嫁谁都是身不由己!”听着季寒雪的话,秦初雪的心里没来由的一跳,随后微微镇定了下,也淡淡的说道。
“如此说来你是不愿了?”
“不愿意的话就回去吧,我镇东侯府不会像你父皇那样强迫人!寒杰和萧芳情投意合早已经私定了终生,你纵使嫁了过来也未必能讨他欢心!这场婚事不过是你父皇与我镇东侯府的一场交易,你没必要委屈了自己!”
季寒雪淡淡的说道,话语中尽是淡漠,她在说话的时候没有转身,更是不曾用余光看过秦初雪一眼。甚至从她来到现在也都没有正眼看过秦初雪!
秦初雪是公主,按理季寒雪见了应该行礼的,可是刚刚她给季寒雪施礼,季寒雪连回礼都没有!
此刻听着季寒雪的话,她心里的委屈如滔滔江水奔流不止,有心想说什么,却又无奈留下的眼泪。
听见她哭泣,季寒雪终于转过了头起身。
“我对你没有什么偏见,但对你的身份十分的反感!儿子杀了人,父亲百般掩饰,最后却又让你这个女儿来赎罪?哼,无耻!”
缓缓的来到了秦初雪的面前,季寒雪面无表情的盯着她说道。
“我季寒雪自幼随母亲上战场杀伐,手中的剑虽然沾染了无数鲜血,却都是为了大秦的万千百姓以及你皇室的安稳,寒杰也是如此!我们倒在战场上,纵死也无上光荣,但倒在这长安城,倒在这你大秦皇族的阴谋算计下,就让人感到无比心寒!”
“我知道你委屈,但我们比你更委屈!”说着季寒雪也忍不住红了眼睛。
秦初雪听着季寒雪的话微微抬起了头,她冰肌玉骨一身锦绣华袍,头上凤钗璀璨脸上娇艳欲滴,此刻纵使哭泣流泪也掩言风情万种,更难得的是她还透露着一股高贵。
这样的女子无论在谁面前哭都会让人忍不住心生怜爱和同情的,可是她面对的偏偏是季寒雪。
季寒雪也同情她,倘若秦初雪不是公主她不会说这些话,甚至还会将她拉过来坐下好生安抚,但偏偏她就是公主。
两道圣旨,一场婚约在满朝文武乃至天下百姓看来那是秦武帝天大的恩赐,可在季寒雪眼中就是一个笑话!一个天大的笑话!
“是不是觉得我无情,甚至在刻意刁难你?”
“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你现在承受的,是永乐公主此前万般忍耐的,她也曾像你这般委屈,难过,痛苦过,但她却没有像你这般哭过!你们的父皇和兄弟在人前是父慈子孝,背后却个个心狠手辣,生于皇室既是你们的幸运也是你们莫大的悲哀!”
看着秦初雪的那张脸,季寒雪还是无法真的冷漠,终究叹息了一声。
“我知道!父皇曾经布局想要除掉镇北侯,我也知道你为何会讨厌我!这份婚约不止你反感,我也很反感!可我抗拒不了,你们不也如此吗?”
“九妹与我说过,她对父皇和皇兄已经失望透顶,所以将来不论镇北侯要做什么,她都会生死相随!连她都是如此,你觉得我还有选择的余地吗?”
“我母亲出身低微,当年不过是个寻常宫女,只因有些姿色被父皇看中宠幸,这才有了我!本以为这是一步登天的好事,却不想反而害了她的性命!后宫的尔虞我诈不比朝堂的阴谋算计干净,甚至更加的肮脏和残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