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怕有人没听见似的,珹王又说了一遍。
这时,李衡反倒恢复了一些,他吸了下鼻子,沉声道:“父亲,孩儿昨日成婚了,孩儿用了一些办法,终于让阿澄成为了我的世子妃。”
“是我杀了阿蓉。”
“所以今日,我们来向您行礼。”
“是我杀了阿蓉。”
近乎是赌气般的,李衡当做听不见珹王的每句话,终于与冰流一同下拜,起身。
“我们就要出城了,您放心,我一定会救您出来,治好您的病,请您一定要等我。”
珹王这次略抬起了头,没有再用那句话回应,过不了一会儿,他就又低下了头,专心研究自己的手指。
“我们走吧。”
出了院门,那个前来宣旨、负责督促世子回去守陵的内侍就在门口,似笑非笑地等着。
明知他不怀好意,李衡与冰流根本就没看他一眼,径直而去。
“这下世子殿下该相信,的确是你的父王杀了你的母妃吧?”
李衡驻足,已经将拳头捏得咯吱作响。
冰流死死地拽住他,才将人近乎拖一般地领走。
忍耐,是他们现在唯一能做的事。
第66章屠阳往事
昨日雍叔预料得不错,当中果真有事发生。
三个低品的文官联合上奏,直皇帝子嗣稀疏,是时候在宗室近支中寻找一位合适的继承人,而他们推举的这个最合适人选,就是刚刚完婚的李衡。
皇帝的震怒和斥责都是意料之中的,然而他接下来说的话才是真令朝臣惊讶。
“朕在为了结盟之事日夜悬心,你们身为臣子,整日里却无所事事,只会在意朕几时立新君,几时死!”
在此之前,只有与皇帝极为亲信的近臣才知道南北两朝近来的频繁交流。
早朝不欢而散,皇帝还在回去的路上越想越气,知道他们心急,想不到能急成这样子。
他当即下了旨,让李衡即刻滚回双阙山安心守陵,连入宫谢恩也不必有。
信鸽清晨自双阙山起飞,午后就落在了洛神屿中心的廊桥之上。
阴者司每天都会收到各处发来的各种信件,于是也有专门值守之人熟练取下了信筒,随后传递给负责誊抄信件的人。
抄信之人粗略过了一遍,已经明了,发信人淮光,信要同时抄送给司首、左右两位司副三人。
于是她抄写了三份,分别呈递,信件原件按理说应传递给负责归档原件之人,但这一步,她传递去的,是一封她模仿淮光字迹伪造的信。
随后,稍晚些时候,夏嫣儿拿着这封信去寻了璃露。
璃露拿了信纸,一看便知,以药水浸没,很快浮在信上的淮光笔记褪去,显出了另一些内容。
冰流之前的几次信息传递,都是这样借助淮光之手完成的。淮光只管写信汇报,只要她用的纸张是榴园中提供的,也就一切便利。
璃露看过后,猛然抬头,“她说让我将我查到的,关于我怀疑我爹出事前遭人下药的证据,查到的所有事情,都汇总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