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长川:“……”
他望着明月无声地叹了口气,母亲这次的逼婚,真是来势汹汹无所不用其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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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应府,颜荔却十分苦恼,如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在房中来回踱步。
原因无他——昨日她在悄悄给裴怀光飞鸽传书时,恰好被早归的应策抓了个正着。
两人一鸽皆呆愣了一下,信鸽扑棱着翅膀正要逃跑,下一瞬便被应策扼住了命运的咽喉。
取下密信,一目十行,应策俊美的脸上覆上了一层寒冰。
颜荔小脸煞白,讷讷道:“子安你听我解释……”
应策长眉微挑:“裴怀光?你一直与他有书信往来?”
呃,确切来说,根本算不上书信。以前都是颜荔胡编的流水账,这还是头一回输送一些有用信息,便被应策抓了个正着儿。
颜荔吞咽了下口水,小声道:“也不算书信……”
“他给你的回信呢?”应策盯着她,凤眸带着一股压迫感,语调倒与平时没甚么两样,但颜芙知道,他这是动怒的前兆,便干脆不再隐瞒,眼眶一红,登时落下泪来。
应策:“……?”
他指尖微蜷,不禁有些慌,“你哭甚么?难不成他给你的信就那么金贵,我连看一眼都不能?”
颜荔哭得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抽噎着说了一遍来龙去脉。
只不过在她的故事中,放大了裴怀光的刻薄可恶,将自己说得可怜又无助,简而言之,她之所以会背叛应策,全都是不得已有苦衷被逼的。
话里话外无不在表明,若是应策对她有怨气,应当撒在裴怀光身上,她只是个凄凄惨惨的小可怜罢了。
颜荔吸了吸鼻子,满眼含泪:“子安若是不信,大可去我房里褥下翻看,过往我给他寄的信都留了底,就是想着万一有这一天,我好向你证明,我并未出卖你甚么……”
每日吃甚么包子喜欢饮甚么茶当然算不得出卖。
应策看了她片刻,神色看不出喜怒,抬脚去了她房中,“掀起来给我瞧瞧。”
颜荔连忙拭了拭泪,极为狗腿地掀开褥子,介绍道:“你瞧,全都在这里了。”
……如天女散花一般散落着大大小小的信笺,看得应策眉头紧蹙。
“你有难处,为何不早些与我说?”他凝望着她胆怯的眼,低叹一声,“看来荔儿还是不信任我。”
他深深看了她一眼,黑眸中满是受伤失落,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颜荔心口发闷,似是被人用力捶了一拳,看着应策的身影消失在门外,她两肩一松,方才一直绷着的弦登时耷拉了下来。
糟了,这次子安一定生她的气了,还是很气很气那种。
他如此掏心掏肺地待她好,她却在背地里一直出卖他……不给人对等的感情回应倒也罢了,毕竟情爱不能勉强,但她这样不识好歹,便是恩将仇报了……
颜荔将自己丢在床上,抱着被子低声哀嚎,许久之后,她才振作起精神——
立场要坚定,既然已经说出了实情,那以后再也不必为裴怀光所牵制,更无需为他做事。
当务之急,便是要牢牢抱紧应策这只大腿,让她与姐姐能够从烟波阁全身而退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