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更让戴嘉在意的却是,赵婉萍明明手里有能够买回老宅的资金,却没想过要替沈南峤分担债务,哪怕她愿意把手里那些钱拿出来,这些年沈南峤也不至于过得这么辛苦。
她突然很想问问沈南峤,他有没有怨恨过赵婉萍?
可她又想,像沈南峤这样善良的人,一定不会去怨恨自己的亲生母亲。
沈南峤的指尖在她脸颊流连,拍拍她的脸颊,示意她早些休息。
戴嘉本就喝了些酒,的确有些倦了,担心沈南峤会在自己睡着之后离开,她跟个孩子似的要他保证自己醒来后还能看见他。
沈南峤无奈,点头承诺:“好,我保证你醒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人还是我。”
她这才满足地睡了过去。
夏蕴来电时,戴嘉刚在他怀里睡过去。
她睡得沉,他悄悄把她的手拉开,翻身下床,去客厅接电话。
他和夏蕴,至多只是朋友关系,甚至中间有一段时间都不曾联系过对方,从始至终,只有他的家人觉得他们般配,从来没有人问过他自己的意愿。
电话接通,夏蕴一开始没有说话,绵长的沉默过后,沈南峤才开了口:“有事?”
他一开口,夏蕴那颗悬着的心便放下了。
她似乎勉强笑了下,说:“南峤,我爸爸约了阿姨明天来家里吃饭,让我把你也一起叫过来。”
沈南峤望着深夜漆黑的夜,想着卧室里已经熟睡的戴嘉,心便一下柔和了许多。
夏家和沈家从前是世交,沈家当年出事,夏家的确帮过不少忙,后来夏蕴的父亲也帮衬过沈南峤,照理说,他该心存感激才是。
但他心里很清楚,夏蕴的父亲把他叫过去是为了什么。
夏蕴以为他不愿意,连忙说:“你要是不想来也没关系,我跟爸爸说你很忙没空,他不会强求的。”
“我来。”
轻轻浅浅的两个字,就已经表明了沈南峤的态度。
也是该把事情说清楚,尽管他自认为多年前自己已经把事情都解释清楚了,但似乎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把他当年说过的话当回事。
他们还是认为,他和夏蕴是未婚夫妻的关系,之所以之前一直没有提起是因为夏蕴在国外,如今夏蕴回来了,所谓的婚约自然该被提上日程。
“好,那我在家里等你来。”
挂了电话,沈南峤下意识地去摸口袋里的烟盒,刚捻出一支烟,想到仍在熟睡的戴嘉,便又放了回去。
戴嘉不喜欢烟味,虽然她从来没有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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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南峤把戴嘉送到公司后便驱车前往夏家。
他小时候倒是去过几次夏家,但沈家出事后,他就只去过一次,就是拒婚那次。
赵婉萍比他先到,正和夏太太聊得热火朝天,两人本就关系不错,多年未见,自然显得热乎。
夏蕴有意无意地在门口等着沈南峤,瞧见沈南峤从车上下来时立刻迎了上去。
“南峤,你终于来了,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我说过会来,就不会食言。”
话虽如此,可夏蕴就是对沈南峤没有信心,也对自己没有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