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香低头说道:“这都是老爷安排的事情,妾身并不清楚,只听主母说过老爷在番禺城有朋友的,买卖做得不错,去了就可以先看看,再买宅子。”
卢林见这凝香不知道什么情况,便去那小女孩身边看了看,那小女孩哭得很伤心,看她父母的年纪四十岁左右,有些讶异,问了问凝香,才得知原来这家原来是有个儿子的,十年前得病死了,才八岁,然后生了这小女孩,小女孩今年七岁,生在十月。
卢林指使这四个山贼将马车扶起,检查了一番,没有什么大问题,就是破损得厉害,还是能够勉强坐人的,就是不能遮风挡雨了。
这山路来往的人不多,此时正是日头正烈之时,过了有两刻钟才有人过来,见到这场景都是胆战心惊,停止不前了,问了问情况,得知山贼都杀跑了,然后感叹了一番,才继续赶路。
卢林到附近打听了一下,这里离得最近是恩坊村,三里左右,再往汀州方向十里左右有驿馆,山贼选在此处打劫是因为这里是连续的弯道,不容易被人看见,就算有驿馆或者衙门的人追来,他们能够有人在前面把风,能够提前看见,然后再往山里逃窜也是很方便;这一群山贼若不是遇见八脉的高手,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酉时,那小女孩似乎哭累了,卢林让那四个山贼在旁边挖了几个坑,准备埋了这十一具尸首都埋了,谁知那小女孩不同意把她父母和四个护卫埋葬在此处,卢林想想也是,于是把那五个山贼草草埋葬了。便让那四个山贼把这六具尸体搬上前面马车,小女孩和凝香、若风坐在后面的马车上,那些物品和细软也都放在后面马车上,他骑马跟着,先去了驿馆。
驿馆的驿卒见到后,都没敢大意,就要去报汀州太守,卢林倒是拿出自己的秀才文书,表明了身份,说自己是临江坊的,明日他会带着这四个山贼去汀州找太守,由太守去处置。驿卒如今也是知晓临江坊的,赶紧安排几人就在驿馆住下了;卢林带着伤药,给那若风敷了敷药,只是这若风伤势过于严重,犹自昏迷不醒。
晚上,那小女孩下午受了惊吓,凝香哄不好她,请卢林来帮忙,那小女孩见到卢林倒是安宁了一些,夜里有星星,山间的夜里看得很清楚,卢林就应和着小女孩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有星陨划过夜空,小女孩紧张的问卢林是不是因为她不详,是扫帚星。
卢林不知道这小女孩哪里听来这些玄乎其玄的传说,只是安慰小女孩说这些都是无稽之谈,他也看见了啊,夜里看星空的肯定还有别的人看见了的。小女孩听得卢林这般解释,点了点头,卢林陪着她轻声说着话,小女孩也逐渐平静了下来,然后渐渐睡去了。
次日,六月初八一早,吃过早饭,那若风醒了过来,却是自己还不能动弹,卢林帮他检查了一下,这伤势要静养一段日子才能够好起来,性命无忧,只是一身功夫要去了大半了。若风和凝香说了会话,得知了昨日后面的情况,对卢林说道:“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在下明州张若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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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林说道:“张兄不必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不知张兄可知你家老爷在汀州的朋友住在何处?”
张若风说道:“我也不清楚,是老爷许多年以前做买卖的朋友,我是十年前被人追杀重伤昏迷在路边,被老爷路过看见搭救了,自此就跟着老爷了,老爷之前的事情我并不清楚,老爷只是说路过来见见。”
卢林问道:“那你家老爷在番禺的朋友呢?”
张若风说道:“我也不清楚,去年这人来过明州,见过老爷单独谈的,老爷后来说是,说及了番禺如今的一些情况,似乎有买卖可做,这两年明州靠海一带不太平,老爷今年便卖了田宅说去番禺,人我见过,看到了肯定认得出来,但不知晓姓名和情况。”
卢林说道:“我要去汀州的,可以护送你们到汀州,你们家老爷也有些家产,你们如何打算,要做好安排。”
张若风说道:“恩公,我深受老爷恩情,自当将老爷的骨血抚养的,凝香从小就跟着主母,小姐也是她照看长大的,同我一样的想法。”
卢林说道:“那就好,我们一会就先去汀州吧。”
从驿馆去汀州有五十余里,辰时还算凉爽,午时前可以到得汀州,卢林留了半两银子给驿馆,算作食宿赀费;动身后,那小女孩却不肯乘坐马车,缠着卢林带她骑马;卢林见这小女孩失去了双亲,没有拒绝,便抱着她骑马去往汀州。
一路上小女孩和卢林说着话,告诉卢林她叫风儿,姓冷。卢林便喊她风儿了,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多是风儿说,卢林应和几句。
巳时便到得汀水岸边,沿着汀水西南而行,午时左右到了汀州东门水东桥了,繁华依旧,桥上车水马龙的,那张若风听得到了汀州,便让凝香和卢林说暂时在城外停歇,把那小女孩风儿叫了过去,不知说了什么,片刻后凝香过来和卢林说道:“恩公,外子和小姐说过了,就在这城外将老爷和主母寻块地安葬了,这夏日炎热,尸首不宜久留。”
卢林说道:“那就去找人问问,寻个地方吧。”
然后就找了个茶铺歇息,要了点吃食,然后问了问店家,这汀州城外安葬的规矩,付了二钱银子,托人找了过去,让那四个山贼挖坑,未时将六人分别安葬了。风儿在张若风的吩咐下,恭恭敬敬磕了几个响头;凝香也跟着磕了几个头。
回茶铺时,卢林问道:“张兄是打算留在汀州了?”
张若风说道:“恩公说的不错,我是如此打算,我这如今又动不得,不能远行了,老爷和主母都不在了,去不去番禺都无所谓了,而且番禺那边要找人,怕是也难找到的;这汀州富庶,就算找不到老爷的朋友,也可以将小姐抚养长大。”
卢林说道:“也好,我这就带你们去府衙,把这几个山贼送给府衙的人处理。”
张若风微微点头,说道:“多谢恩公了。”
卢林说道:“张兄,你也不用叫我恩公恩公的,我年纪可比小多了,我叫卢林,江右人氏。”
张若风说道:“恩公说的是,我记下了。”
卢林听得有些无奈,带着他们去了汀州府衙,将四个山贼都交给府衙了,太守审讯后连忙安排捕快衙役带着山贼去牛栏石那边寻找山贼老巢去了,并让人拿来一百两银子给卢林,说这是悬赏,牛栏石的山贼这几年犯下了多起劫掠之事,去年就悬赏了。一百两银子,卢林收下了,但是都给了凝香,让她留给风儿。
太守最后和卢林说明日上午再过来一趟,这赶去牛栏石山贼老巢,晚上回不来,最迟明天早上就会回来,上午可以结案;卢林明白,自己是应该去一趟的。
离开府衙,卢林就和张若风告辞,不料风儿却是不舍,哭着喊着要卢林不要走,若风和凝香劝解也是无用,卢林看着风儿哭得是涕泗滂沱,也是有些不忍,想了想,还是先带着他们去了老宅。
卢林来到朝天门附近,觉得两辆马车太张扬了一些,还都破烂不堪,便在旁边找了个酒楼,将马车寄放了,细软这些都收拾出来,放在马背上,让张若风骑着马回老宅去,转过照壁,进了巷子,此时巷子里有些人在自家门口坐着闲谈,看见卢林四人过来,都有些讶异,等到卢林他们走过,都窃窃私语了起来;卢林牵马走到尽头,隔壁和对门都没有人出来,门上没锁,应该在里面,老宅的锁没人动过,还是那把锁,汀州的治安还是不错的。
打开门进去,院子里杂草落叶一片,凝香讶异道:“恩公,这是你家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