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只能听之任之。
到了年关时,那些走投无路的难民发生了一次聚众哄抢事件,规模不大,衙役又去的及时,压制了下来,幸得未酿成更大灾祸。
但县令因此警醒,不得不采取了袁相柳所说的办法。
于是刚过完年没几天,苏潇就收到县衙送来的邀请函,到贵宾楼一叙。
她到了地方,发现县城内有头有脸的商户地主全都过来了,县令包了贵宾楼二楼请这些人。
结合袁相柳之前说的,苏潇心有所觉。
一刻钟后,县令过来,寒暄几句后就开门见山说出意图。
“如此天灾,你们这些商户也不能只顾着自己赚钱,得把目光放长远,不然到时匪寇成群,没个好的营商环境,大家人人自危,这以后的钱也不好赚不是?”
“每每灾祸,衙门都应该组织大家开仓放粮,赈济灾民。”
“本官知道大家日子也都不容易,却也不强求这些,只要大家最大的限度的收容难民,对你们自己也是大有好处的。”
“所有愿意买荒地、招揽雇农的商户,买进的荒地可以三年不交粮税,三年之后粮税还能减免两成,别说本官不给你们实惠!”
“想招揽家丁家生子的,县衙都优先给办手续。”
“这难民能撑到这里的,可多是些青壮年,如今给口粮食就能把人留下,不比你们在牙行买人便宜的多?”
县令循循善诱,难得的好耐心好脾气,把好处一一道出。
其实自从沿街乞讨的人越来越多之后,牙行的生意就非常萧条了。
本要七八两银子,甚至十两银子才能买一个的壮汉仆役,如今就算是去牙行,三两银子也就能买一个,有些甚至还要更便宜。
只是,大户人家越是荒年越不缺人,又怕这粮荒闹得厉害,现在都是恨不得裁减人员,有几个愿意添买家丁的?
乱世人口贱,真到了一定程度,一袋米都能换一个人,这也都是无可奈何的事儿。
县令提出的这些好处,是让这些商户们动心的。
尤其是开垦荒地这一条,减免粮税意味着他们能拿大部分田地收成。
正常情况下,雇农忙到秋收,可以拿四成粮食,三成粮食需要上税,剩下的三成给主家。
但如果免了粮税,就意味着主家能拿六成之多,利润显然不薄。
之前年年丰年,大家都快忘了粮荒是什么样子,这次却听许多老人说起二十年前的惨状,都怕到那地步。
家里不光有钱,还得有粮才能心不慌,以后也得多些田地,自家多存些粮食,才能安心。
这都少不了要多招佃农。
趁着这个时机,还能给县令卖个人情,确实是两相成全。
商户们没有拒绝的理由,争相答应。
县令见众人积极,也是高兴,捋着胡须大笑两声。
“好好好,大家慈悲心怀,也是咱们安平县百姓的福气。”
“我也在这里向大家承诺,余下的难民我会妥善安置,避免造成匪祸,让大家以后出行不安。”
“县令大人勤政爱民,是我等福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