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金海用最诚恳的语调说:“我可以对天发誓,我们……”
“等等!我知道!”沈卉忽然站起来说:“我知道张伯良的下落,我曾经碰见过他!”
黑礼帽眼睛一亮:“你见过他?在哪儿?”
“在天主堂街,偶然碰上的。”沈卉说:“我觉得很奇怪,都以为他死了,想不到活得好好的,于是……”
“你确定是他?没看错?”黑礼帽问。
“就是他,绝对没错!”沈卉说:“我还在后面盯梢,一直盯到老西门。”
“后来呢?”
“我看到他进了一家赌场,在老西门附近一条弄堂里。”
黑礼帽点头道:“这家伙一向好赌,看来不会错了。”
沈卉说:“我还向赌场看门的打听过,确定那人就是张伯良。”
鸭舌帽突然把斧子往桌上一拍,吓了大家一跳。
鸭舌帽兴奋地说:“他肯定还会去的,我们去赌场等着他!王八蛋!总算逮住他了!”
黑礼帽脸上也现出了笑容,朝餐桌旁的一男三女拱手道:“刚才让你们受惊吓了,实在抱歉。”
庞金海赶紧还礼:“没事没事,希望你们能抓到张伯良,让这个无耻的叛徒受到惩罚。”
黑礼帽朝他的同伴歪了歪嘴:“我们走!”
凶恶的鸭舌帽忽然变得很客气,他拱了拱手,说了声后会有期,跟着黑礼帽走了。
大门咣当响了一下。屋里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同时吁了口气,似乎丢失的魂灵又回来了。
在一片静谧中,沈卉忽然掩面啜泣。
庞金海扶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别哭了,事情已经过去了,总算有惊无险,还哭什么呀。”
沈卉哽咽道:“金海,我……我对不起你。”
“你说什么?对不起我?这话什么意思?”庞金海一脸讶异:“你哪里对不起我了?”
沈卉接过女儿递上的手帕,擦了擦眼泪:“不瞒你说,此前我一直怀疑你骗我,张伯良的事也许另有蹊跷……”
庞金海瞪大了眼睛:“另有蹊跷?此话怎讲?”
沈卉红着脸,吞吞吐吐道:“这……怎么说呢……我没法向你解释,反正怀疑你就是了。”
“明白了,我明白了,”庞金海喃喃道:“莫非你怀疑我搞阴谋诡计,陷害永年?”
沈卉脸更红了,目光躲躲闪闪,像是要找地方藏起来。
庞金海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然后猛地站起来,从衣架上取下大衣,又拿起了自己的皮包。
沈卉奔过去拦住他:“干什么呀你?”
庞金海板着脸说:“我万万没想到会这样,我本以为你怀疑谁也不会怀疑我,看来我错了。”
“对不起金海,你千万别见怪。”沈卉望着他可怜兮兮地说:“我真是昏头了,竟然怀疑到你身上。自从永年进了监狱,我心里一直乱糟糟的,成天一个人胡思乱想……”
“好了,别说了,我都理解。”庞金海打断她:“我不会怪你的,永远不会,这你应该知道。”
沈卉松了口气:“谢谢,这我就放心了……”
“不过我也看清楚了自己的位置,”庞金海再次打断她:“在你心里,我是个无足轻重的人。”
他的语气表情充满哀伤,让人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