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清越,惊涛骇浪会勾勒出岁月的笑纹和泪痕,连亘万里的平凡亦会铸就最深刻的伟大,
在无数个徘徊的时刻,牵引的造化让人本能的向下坠落。
可总是有许多其他细碎的闪光,让心中的杂念飘走,留下清澈的坚定。
最后的最后,一定有我们所希冀的风景。
他知晓,这是她需要的答案。
因为松开手仿佛就象征着让整个世界都失色。
他好像不舍得了。
是啊,从他随她至人间的那刻就舍不得了。
而她怔了怔神,望向他凝思后云空雨霁的眼眸,眼角溢出清澈的笑意,
他好像用一句话答完了她的千百问。
这个世界很温暖,人群熙熙攘攘,多少人并肩前行,拥抱取暖。
这个世界又很寒冷,偶尔看不清自己究竟是湖畔的千万重倒影,还是对镜自观的人儿。
她想问的其实是,明烛要先持续地燃烧,才能照亮未来的风景,对么。
如果足够幸运,可以安稳平顺的度过一生,静水流深,不贪求太多,是不是也是一种圆满?
累了就该休息对么,可是为什么还会本能的向前呢?
可是忽然清秋风起,花火升空,所谓的答案不重要了。
因为他凝望她的那刻,她好像知道,自己再也不会成为故事里的空留余骨、碧落无痕的龙女,
也不会做那座岿然不动、兀自千年的大钟了。
古有南山,岩壁生松,冬来覆雪,世闻仙人旧居,有白衣客怀琴抱朴,未见其身,只闻沧浪。
而她原本不过是暂寄身于仙山,又入红尘的一抹琴灵罢了,
何所谓去往南山还是北野,东海还是西关。
人间一季,本是镜花如昨,
可在烟花升起时,随他汇入人海中,好像也感受到了星屑飘零的幸福。
曾一度以为惊艳的是那场璀璨的烟花,譬如朝露,不可久长,
后来她知晓了,
金风玉露,亦是荼靡不争,静自向晚,
烟花落尽,原来他才是她望见的人山人海,
会让山水失色,日月生情。就连忍住不看,也是想念。
他与她相遇在暖阳里,相逢在月桥下,交错在人间四季,一点一滴,
无论仙君还是凡人,此岸亦或彼岸,
天涯羁旅还是心安为乡,相知相守亦或相望天涯,
何须再言,何须再问,
翻山越岭,隐隐人间,
他早就属于她的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