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以交握的坚定对抗世界的流言。
这世上,她尝过最深刻的苦涩,也拥有最大的幸运。
到最后,还是没有止步于第十二月。
开到荼蘼花事了,凄艳还是淡然,心情只有自己才能明了。
渐行渐去之时,会有人牵一牵她的手挽留吗,
还是目送她远去呢?
世界曾把她剪的七零八碎,又教她慢慢完整。
不再重要的事情,已成为习惯。重要的人,却要告别。
做无情的人万世唾弃,有情也逃不开离舍。
是她回头千次,停驻千次,才与他对望。
差一步,多一步,都不会是那轮皎洁的明月。
他的眸子在说,“小梨子,是你。”
而非,“真可怜。”
江瑜是明白的,秦清悦不需要被拯救。
即使是身世浮沉、遭逢不幸的小清,总有一天能借着那点光,一点一点爬出泥沼,走出坠落过的深渊。
她拥有迈出昨日的勇气,和直面明日的坦然,终会慢慢成长,充盈自足,赠人蔷薇。
轻舟终过万重山,
可山水尽去时,唯余孤舟一点。
人啊,无论曾经穿行在多么喧嚣热闹的场景里,
有多少人陪伴在侧,
终究还是有很多滋味要独自品尝的。
他经历过她所苦之苦,也明白她深刻的孤独。
她需要完整的被爱,被包容,被理解。
被子楼握住双手的一刻,她的心被震荡成两半。
一半告诉她——终有一日,她将剥落所有的躯壳,身份,成为黄土中无名的尸体。
新人搭台,旧人离场。她便在一旁静观,任它岁月匆匆不回头,白骨黄沙成古迹。
昔日所愿或曾得偿,故人之情终会报尽。
百年之后,他们怀念的那个南山,也再不是她了。
可另一半心脏依旧像清江水一般清澈鲜活,富有生命,告诉她——每每拥抱他时,它会疼,麻木的感觉渐渐开始消逝。
人间知已难觅,眷侣难寻,他记得她,似乎就足够了。
“夫人,累了便靠一会吧,到了瑜再唤你。”
于是她靠在他的肩上,呼吸声渐渐平稳。
马车一角所系的铃铛随风作响。
他吻了吻她的眼睛,一点冰凉滴落在她的手背,
“小梨子,能不能不要把一切都藏在心里,我想同你……”
他看向她恬静的睡颜,靠近她的耳畔,撩开她右耳垂上的发丝,低语道,
“紫陌不堪留,朱华不足贵。
四季人间,三途川上,瑜随你走。”
他想让她不要难过,他的姑娘值得这世上最好的美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