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伤了手,这是连脑子也不清醒了吗?”顺喜看了看柴子青的手,缓缓道,“陛下说了,临安城岁不算富甲天下,但乃陛下成长之地,县主嘉且慧,封给县主乃是合情合理,谁敢非议?”
临安城盛产丝绸茶叶,富庶非常。
号称织造之都。
且当今天子自幼便是长在临安城,如今的意义非比寻常。
虽然比不上神都洛阳、南国金陵,但却实实在在是新兴的富丽城邦。
“临安乃是陛下龙兴之地,按理应该封给最受宠的皇子!”柴子青激动道,“怎么能凭一句嘉且慧,就封给一个女子!”
这让他如何能不嫉恨。
他天分不高,家族日渐颓败,只能娶了卢家的那个悍妇,再辛辛苦苦维持谦谦君子的样子,和她扮演恩爱夫妻。
指望靠着卢家的权势能帮自己仕途通畅。
周晚吟凭什么能这么简单就成了一城之主!
“我记得,表哥如今是向吏部告假在家的,身上领着七品知县的差事。”周晚吟心平气和的说。
她对顺喜使了个眼色,让他退后,自己缓缓走到了柴子青面前。
“是又怎样。”柴子青不悦的说。
“表哥文不能治国平天下,武不能封狼居胥,你又是凭什么得的这差事!”周晚吟不屑道,“你连乡试都没考过吧。”
“笑话!我乃护国公府世子,我需要去考科举?”柴子青气笑了,“我和那些穷酸书生能一样吗?”
真是商贾出身没见识的女人,竟然以为科考不过能刺他!
头悬梁锥刺股,冷水洗脸的寒窗苦读,那是小地方穷书生的路子。
他有公府世子的身份,又是范阳卢氏的女婿,到了年岁自然有人举荐一个差事,好生经营,自然也有人提拔。
“表哥同寒门书生哪里不一样?”周晚吟笑了。
“哪里不一样?我们血统就不一样。”柴子青不屑的说,“表妹,你别拿你和我比,我即便是个草包,这官,我也能做得。”
周晚吟淡淡一笑:“是吗?那我也告诉表哥,陛下册封我,不仅是凭着‘嘉且慧’三个字。”
“那还能凭什么!”柴子青有些激动,“总不能是……”
后面的话他没敢说,男人抬举女人,封这么高的爵位,能是因为什么?
还不是因为那档子事吗。
“凭我姓周啊。”周晚吟笑颜如花,“我是太祖子孙啊。”
“太祖子孙又怎样?”柴子青翻了个白眼,“自古以来从没有宗室旁支女子能封实衔的!”
神金,大周开国这么多年,太祖子孙多了去了。
“从前没有,到我这里就有了啊。”周晚吟施施然道,“表哥,你别拿你和我比,我即便是个草包,这临安城,我也能要得。”
“你……你简直强词夺理!”柴子青冷笑,“陛下为你坏了规矩,你以为是什么好事?你若是识相,就该向陛下请辞,这才是恭顺的好女子。”
“笑话,我是金枝玉叶,我需要管什么规矩?”周晚吟道。
“凭什么你不用管规矩!”柴子青气得肝疼,这人胡搅蛮缠,简直不知所云。
他又嫉妒又气恨,整个人都有种深深的无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