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怎么还敢?
要知道掌印太监,那可是能与内阁百辅相提并论的。
想当年,朱祁镇做皇帝的时候,掌印太监王振,权倾朝野,内阁的阁老,六部的尚书见了他,都得作揖行礼。
成敬做了掌印太监,虽然谦和,从不滥权,揽权,但这并不代表他就是一个泥人。
面对朱祁钰的疑问,指挥使唐剑则道。
“回陛下,吴淞当地的官府,和百姓,甚至陈氏族人,都不知道成掌印如今的地位。”
听了唐剑的话,朱祁钰终于明白了。
成敬自从腐刑之后,也改了名字,隔绝了与世人的交往。
亲朋好友,一律断绝了联系。
在朱祁钰的记忆里,成敬似乎多年都未曾离开过成王府。
自己成为皇帝之后,虽然成敬也成为了掌印,秉笔太监,但除了于谦等一些重臣之外,还真没人知道成敬为何人。
“成伴伴虽良苦用心,却不知世人险恶。”
“如今世人皆是攀高踩低,哪里还会在意人的出身。”
朱祁钰感叹道。
想到这,朱祁钰立即吩咐道。“唐剑,派人去把成伴伴一家老小,请到南京城。”
“是,陛下。”
吴淞府,流月镇。冷风呼啸。江南天气,比以往还要寒冷一些。
今日,一个陈氏子弟,带着几个仆从,罕见地出了府邸。
他们要去家族的林子里,砍伐些木材来,以此来取暖。
好在天气冷酷,路上没有几个人。他们很快到了家族的林地。
可是,当看到光秃秃的树林之后,陈氏子弟愣住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家的林地,已经被人抢一步给砍伐了不少。
若仅仅砍伐了一些枯枝,倒也无所谓。
但一些碗口粗的小树木,也被人砍了当柴烧。“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那个年轻的陈氏子弟,气的满脸通红,就差破口大骂。
这些年,他们陈氏子弟,因为家族出了一个受腐刑的长辈,便一直深以为耻。
所以,自感在乡里抬不起头来。
对于一些事,也就愈发的忍让。
如修桥铺路等乡里之事,他们陈氏也是拿出的最多。
甚至,连宅田、河道改流等出现争执,他们也是一再忍让。
可他们陈氏的一再忍让,在某些人看来,竟是软弱可欺的表现。
如今,这些人愈发的肆无忌惮了。回到府上。
当这个陈氏子弟,把事情的原委道出之后,其余的陈氏族人,也是怒喝连连。
隐忍了这么多年,非但没有减轻乡里人对他们的嘲笑,反而使之变本加厉。
“这一定是崔家干的,他们的林地,与我们紧挨着,这严冬来了,就砍伐我们的树木来当柴。”
“对,就是他们。自从他们家出了一个同知,愈发的傲慢,蛮不讲理了。”
“走,我们一同找他们去评评理去。”
不少的陈氏子弟,群情激奋。
说着,就要拿着家伙什,要去找崔家讨要个说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