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许是因为平日里他太严格死板,以至于我见了他连个谎都说不清楚。
他一眼便识破了我的慌张,略略皱眉,一把提着我,说:“且随我去见客。”
根本不容商议和反驳。
但我铁了心不见楚真的,于是我一个箭步便冲了出去,从朱遥手中险险逃脱,但是我没注意脚下啊,只听一声“通”,我就摔进了后院的荷塘里。
“救命!救命啊!”
我大声的呼救,当时我害怕极了,什么闺门小姐,什么女戒女德我通通抛诸脑后了。
还好朱遥会水下来救我了,但是我瑟瑟发抖地爬上岸才发现由于我呼救的声音太过于洪亮,引来了许多人。
这群人将我与朱遥围在中间,我羞愧的恨不得淹死自己算了。
“散了散了,都没自己的事做吗?”朱遥真是个大好人,挺身而出为我披上了他丢在岸上的干衣服。
“走吧。”朱遥又说。
我眨了眨眼,道:“我都这般落魄了,你该还要带我去见楚真吧?”
“你也知道你落魄,还不快回去换身衣服?”他顿了顿,又说,“你怎么知道那贵客名叫楚真?”
我一边起身往婉馨院走,一边结结巴巴的解释:“自然,自然是彩吟告诉我的咯!”
我走得快,朱遥便来不及多问,我松了口气,若是他再追问我还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回到婉馨院彩吟是又急又担心,忙为我沐浴更衣,不过一会儿,母亲也知道了我落水之事,匆匆传话来说我不必再去前厅见客了。
这真是天大的好消息!
不过为了逃避与楚真见面碰头,我连连称病连婉馨院的门都没出。
日子在我闲敲棋子和云卷云舒中一天天的溜走,大约是过了一个月左右,我终于适应我重生了这件事,彩吟告诉我楚真也终于打算回京了,当天晚上我就激动的换上了男装,打算出去走走。
“姑娘,您身子才好没多久,夜里风大您真要出去玩儿吗?”彩吟皱着眉头。
我宽慰她:“我都整整一个月没出门儿了,你放心吧,我身子骨好着呢!对了,这事你可千万不能告诉表哥和母亲,给我留个门儿,我玩儿三个时辰就回来!”
说罢我便抢在她回答前头奔了出去,头也不回。
夷陵不比京城,晚上也街一如既往地热闹,张灯结彩,男男女女也不那么拘谨刻板,大家戴着面具,肩并肩的走,也不用担心别人会说闲话,落口舌,我突然觉得空气都是甜的。
等等,这不是空气的味道,这是糖炒栗子的味道!
一路寻去果真是那家开了十多年的栗子铺子,他们家的栗子一向抢手,老板也是个忠厚人,所以我一向喜欢去他家买。
“老板,来二两栗子。”
我一开口老板便知我是老客户,笑道:“还是蜂蜜味的?”
我一点头,接过老板递过来的栗子,掂了掂便知这不止二两,留下一两银子便扎进了人潮中,耳畔还隐约听见那老板喊:
“姑娘,钱给多了!”
我并不曾给多,我知道老板的老父亲身体不好,全靠这个栗子摊子撑着呢!
随着人潮波涌,我又来到了戏耍团围观处,正是表演胸口碎大石的时候,都是老套路了,可是人们还是看的津津乐道,我也不例外。
叫好声连连后便是下一个节目:徒手浸油锅。
“兄弟们,姐妹们,大家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我这位兄弟啊,从三岁就练就这一身徒手进油锅的本事,您们可瞧好,让这兄弟给大家各位表演一段儿!”
紧接着便有童子举着装了些铜板的钵钵饶周走了一圈,我出来的急,只带了些银子,便扔了锭银子进去。
银子在铜板钵钵中十分突出,那童子十分惊愕的张着嘴,便又有一手从我身后扔了一锭银子进去,那童子的嘴都差点合不拢了,立即去同领班的汇报。
“多谢各位赏脸,咱们今日一定要好生为大家表演!”领班的直朝我们作揖。
我笑着扶了扶脸上的面具,堪堪向方才另一位扔银子的兄台望去,玉冠束发,青衫长立,手中还持着一柄山水折扇,虽说戴着面具却也能感受到他周身散发出来的儒雅,这样的人放在人群中也是一眼找出来的。
收回目光,我又望向那杂耍的人,心却早已不在那杂耍上了。
“这位姑娘与这位公子如此捧场,不知二位可否赏个脸配合咱们演出一场?”那领班打破了我的思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