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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小翔的母亲显然没想到自己儿子会?变成这?样,她想讨个公道,但不止她一个人?事后反悔想要?讨回公道,结果是没人?知道他们最终的结果。
时有仁认识到这?一点,所以他从来没有想过报复戒网中心,他只希望自己可以离开。
时有仁想了很多办法?,但这?些办法?都被他一一排查,孙秀珍就这?样成了时有仁唯一的希望。
时有仁看过当初的同意书,上面只有时鹏辉的签名,这?一切都忍不住让时有仁要?去猜想,母亲是否对自己的遭遇一无?所知呢?时鹏辉当初骗他只是普通的转学,如果他也是这?么欺骗母亲的呢?
这?样的想法?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在时有仁的脑海里愈发强烈,时有仁知道每月与家人?的通话就是他唯一的机会?。
因为他们通话时一直会?被监管员监控,所以时有仁耐心等待了很久,他一直等待了九个月终于等到了那个时机。
“爸爸,妈妈就要?过生日了,你让我和她说?句生日快乐吧。”
这?句话没有引起监管员的异议,电话那头则在安静良久后真的响起了孙秀珍的声音。
时有仁差点哭了出?来,他带着哭腔唤道:“妈妈。”
不知为何,电话那头有短暂的沉默,但时有仁能听到孙秀珍的呼吸:“有任,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吧。”
时有仁左手拿着电话听筒,他的右手垂在大腿的一侧,通话期间?他不断用食指有节奏地敲击着大腿,那是他在计算时间?。
终于,下?课铃声响起。
“妈妈救我!我快要?死了!救救我!”
这?是时有仁思考几个月后想到的唯一可行?的办法?,他为了这?个机会?已经计算了太久,幸运的是一切都很顺利,时有仁知道电话那头的妈妈已经听到了他的求助,因为他听到孙秀珍的呼吸变得急促了。
“妈妈,生日——”时有仁没有忘记两天后就是孙秀珍的生日,所以他最后想要?说?一句祝福,然而他的话音未落,那一头便传来了电话挂断的声音。
一年零两个月二十七天十三个小时零四分以后,时有仁在戒网中心里待了整整两年零五个月十三天,他离开了戒网中心。
时有仁确实很想问问母亲,她为什么要?抛弃自己呢?
那天母亲来敲响他的房门,他看着她,仿佛是看到了当初毫不犹豫挂断电话的她,时有仁真的很想知道,到底他做错了什么,父亲要?把他送进地狱,而母亲即使听到了他的呼救也依然抛弃了他呢?
时有仁确实?很想知道答案,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睡梦里,时有仁突然感到无?比强烈的寒冷,即使他裹着被子依然还是瑟瑟发抖,时有仁在梦境里像个迷失的孩子那样恸哭,眼泪沾湿了他的枕头,直到他看见那抹红色的魅影。
梦境里母亲温柔地抱起他,感受到母亲的怀抱时有仁终于不再瑟瑟发抖,他的耳边响起了母亲的摇篮曲。
“月儿弯弯,小溪流淌,夜已静了,宝宝睡觉……”
时有仁逐渐感到睡意昏沉,可他却?固执地不肯睡去,他努力地想要?睁开眼睛看到母亲的样子,他想知道答案,为什么母亲要?抛弃自己呢?
为什么呢妈妈?
妈妈,我好想你。
————
时有仁打?着喷嚏从梦境里醒来,醒来他才发现,原来他是睡在沙发上,他赶忙起身想要?回房钻进被窝,但就在时有仁即将?迈开步伐的时候,他愣在了原地,一股凉意从时有仁的后背窜起,凉意直渗骨髓,时有仁的眼里充满了可怖和不敢置信。
他紧紧地盯着茶几,眼睛眨也不眨,在那里,一个湖绿色的女士手提包正被客厅里鱼缸夜晚发出?的幽蓝光芒照亮。
时有仁拍了拍自己的脸颊,确实?不是做梦以后他才敢去拿起那只皮包,显然这?并不属于他,这?只皮包也根本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家里有个女人??
这?是时有仁的第一反应,于是他赶紧搜完了所有房间?,但结果却?令他不寒而栗。
房子里只有他和时鹏辉,除此之外再没有其他人?,所以这?个皮包为什么会?出?现在茶几上?
也许是今天的看护离开时意外留下?的呢?时有仁能想到这?个安慰自己的理由,可十分清楚,他今天回来之前看护就已经离开了,茶几上并没有任何皮包,而且他也并不是在沙发上睡着的,他明明应该在自己的房间?里,为什么他会?出?现在沙发上呢?
时有仁实?在想不通,他翻了翻那只女士皮包,包里并没有钱包之类的物件,只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化妆品和纸巾硬币。
蓦地,就是时有仁查看那些化妆品的时候,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干脆直接把整个包里的东西全倒了出?来,结果果然印证了他的猜想。
——包里有各种化妆品,但唯独没有口红。
时有仁果断去找出?了两天前他醒来以后在兜里发现的那只口红。
是的,就是这?样!这?只口红也来自这?只皮包,但这?只皮包的主人?到底是谁?为什么皮包会?出?现在自己的家里?时有仁不明白,他只能苦恼地把茶几上的东西重新装进皮包,然而就在时有仁装完最后一样东西的时候,时有仁好像失魂一样地停住了。
在时有仁脑海里闪过的是他这?一个月以来断断续续不断重复的那个梦境,梦境里他总会?看到一个女人?的背影,可直到现在时有仁想起所有的梦境以后他才突然发现,那并不是同一个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