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他这副表情,乐宴平哪里还能不明白,于是,他主动转移了话题,“那个宋先生,您刚才说两幅《锦绣江山图》都找到了对吧,请问能给我看看景承帝的那幅么?”
“哦,当然可以,我这儿有照片,给。”
乐宴平双手接了过来,入眼却是心中一痛。手指轻轻拂过画面上的焦黑破损,他轻声问:“怎么会变成这样……”
“此画因战乱遗落异国他乡,再加上没能得到妥善的保管……”说到这里,宋玙白轻叹了口气,“说实话,它能有如今这种完整度已经算是幸运的了。”
有多少珍宝已经在他们看不见的地方,悄无声息地彻底消失了呢?
乐宴平低头沉默地看着那张照片,许久,他小声嘟囔道:“要是被萧季渊看到,他一定会很生气。”
“您说什么?”宋玙白没能听清。
“没什么。”乐宴平摇摇头,“请问这张照片可以给我么?”
“您请便。”
得到允许,乐宴平从包里摸出了自己的本子将照片小心翼翼地夹了进去。随后,他再次看向宋玙白,“我还有一个问题想问?”
“我最近翻了很多史书。”准确来说,应该是将他能找到的有关于缙朝的史书全翻了一遍,“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找不到关于景承帝而立之年之后的事。”
几乎所有的史书都在他三十岁那年戛然而止,最终只剩下一句——
“景承二十四年秋,帝崩于禁中。”
萧季渊二十二岁登基,他只活了四十六岁。
严格来说,乐宴平其实骗了萧策。这才是真正让他答应和宋玙白见面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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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策在外头无所事事地坐了将近两个多小时,二人才终于舍得离开了包间。
宋玙白本想请乐宴平吃顿午饭的,不想连话都还没说出口,文物局的电话便先一步响起,将他紧急叫了回去。
“宴平,真是不好意思。”宋玙白抱歉地笑了笑,“等我忙完了这阵回头请你吃饭。”
“没事宋大哥,你先去忙吧。”乐宴平挥了挥爪,“拜拜。”
嗯?站在一边默默旁观的萧策听着二人的对话微眯了眯眼。随后,便听见宋玙白的手机又叮叮咚咚地响了两回。
无奈,宋玙白只得同乐宴平告了别,便匆匆地准备往回赶。然后在经过萧策身边的时候,硬挤出时间给了人一结结实实的胳膊肘:
“你丫不许欺负人家听见没!”
萧策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走吧你。”说得好像他什么时候欺负过人一样。
也就是宋玙白不晓得他的心理活动,若是知道,那他铁定要送给这厮一个国际友好手势:你什么德性你自己可真是一点数没有啊!
总算送走了自家损友后,萧策舒了口气,看向一旁捧着杯热巧克力的乐宴平道:“看来你们聊得不错。饿了么?带你去吃午饭?这附近正好有家还不错的粤菜馆。”
小乐大人正兀自想着事情,听见问话下意识地就摇了摇头,“不用,我不是很饿。”
这是实话,他刚才和宋玙白边聊边吃,不知不觉间咽下去了好几块小蛋糕。
但话一说完,乐宴平就意识到了不对。
他是不饿了,可是人萧策将他送来,又从刚才等他等到现在,期间除了两杯咖啡可是什么都没吃。
他刚才那话……应得算是个什么事啊。
乐宴平心下顿时一阵赧然,连忙道歉:“萧先生对不起,你去吃午饭吧不用管我,我一会儿自己……”
话还未落,脑袋就被人轻轻地揉了揉。萧策垂眸望着他,眼底笑意分明,“紧张什么,这要让宋玙白看见,真要以为是我欺负你了。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