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们吃得狼吞虎咽,卧鸡蛋一个接着一个地吃,吃得满嘴流油。
大人们坐在另一张矮木方桌上,还在热烈地讨论,巴图尔激动地拍大腿:“太有意思了,一想到范光辉那吃瘪的脸,我就想笑。”
“亏得孩子们机灵,在没人的时候放走旱獭,不然这事没这么容易压下来。”吉雅赛音心有余悸。
“不管怎么说,也算出了口气,给那些贪鬼一点教训,真是想钱想疯了!活该!”巴图尔为孩子们感到骄傲。
“晚上放回去的那些旱獭,涨了见识,肯定会搬到别处去,白头山往后再也无旱獭坡了。”吉雅赛音欣慰地笑了,“这样挺好,至少民工们就抓不着它们了。”
“马上年底了,基建队停工拿不到工资,没钱过年,指不定还能干出啥缺德事。”周海莲愤愤不平。
这群无法无天的狗杂种,到别人的地盘,不尊重当地习俗信仰,早晚要出吃大亏才知道收敛。
“周主任过年不回场部吗?”巴图尔开口问。
“等西河考完试,我就带他回去。”周海莲看向和林可叮他们一块猛吃卧鸡蛋的周西河,心里很高兴。
这孩子终于交到朋友了。
她哥不着调,小时候把周西河扮成小姑娘,以致给人幼小的心灵留下阴影,之后就宁愿喜欢小动物,也不喜欢和同龄的小朋友一块玩。
“回去也好,免得基建队闹得你头疼。”巴图尔很感激周海莲,这段时间一直偏向他们,巴图尔以茶代酒敬周海莲。
周海莲一口气干掉大半碗奶茶,“范光辉找你们麻烦,记得去场部找我。”
“不多说,情意都在茶里。”巴图尔再敬周海莲一碗。
孩子们这桌,吃饱喝足的格日乐用手肘碰阿尔斯郎:“五年级有寒假作业吗?”
“不知道啊,我也第一次上五年级。”阿尔斯郎想到什么,哈哈笑起来,“这话问得像你做过寒假作业一样。”
哪次不是开学一个字没写,被老师当典型逮着骂。
“今日不同往日,我现在可是好学生了,你们这些差生根本不懂。”格日乐得意。
阿尔斯郎唏嘘,“还好学生?我记得上周小考,你就比我多两分,都没及格。”
“那也改变不了你倒数第一的事实。”格日乐挑眉。
阿尔斯郎哼道:“你个倒数第二还有脸说我?”
“我妹第一名。”格日乐可骄傲了,就像他是第一名。
“我哥第二名。”阿尔斯郎同款骄傲。
格日乐手一伸,搭上周西河的肩膀,“我兄弟第三名。”
阿尔斯郎不甘落后,搭周西河另一个肩膀,“也是我兄弟。”
周西河左右看一眼,眼皮狂跳,这两人吃卧鸡蛋怎么用手!!
“油爪子给我拿开。”周西河忍无可忍。
格日乐和阿尔斯郎不仅不拿开,还在他衣服上又摸又抓,坏笑地异口同声:“都自家兄弟,见外就没意思了。”
期末考试的那天,一大早,吉雅赛音就起来做早饭,巴图尔下了夜也没补觉,捞出煮好的鸡蛋,摆在桌子上,兄妹俩一人两个,并在鸡蛋前面各放一只筷子。
一百分!
图个吉利。
“闺女,快来吃早饭。”看到林可叮洗漱完进来,巴图尔笑哈哈地招手。
洗完热水脸的林可叮,颊上氤氲着粉粉的红晕,巴图尔忍不住地伸手捏了一把,还像小时候那样逗她:“谁家闺女这么乖啊?”
林可叮眉眼弯弯,配合地回答:“阿布家的闺女啊。”
巴图尔的心顿时软得一塌糊涂,夸张地展示桌上摆放的鸡蛋,“祝我们小叮当,考试顺利,双科一百。”
林可叮抱住巴图尔的手臂,声音娇娇:“谢谢阿布,阿布最好了。”
把人哄得找不到北。
“快坐下,阿布给你剥鸡蛋。”巴图尔拿起一颗鸡蛋,在桌沿磕开,“你小哥呢?”
说曹操曹操到,格日乐终于洗完脸进来,连续熬了两天夜,严重睡眠不足,走路东摇西晃,随时可能倒地就睡。
巴图尔憋了一眼,说他:“平时不用功,临时抱佛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