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的一声就像是夜间突然炸响的啼鸣,瞬间压过了嘈杂的声音。
但却只有在这个时候,这个地方,她那紧绷的神经终于得到释放。
能够看出这里每个人几乎都不一样,就像是进入到佣兵公会一般,也就只有身上的羽毛饰品和基本上每个人都有的斗篷披风才能让人看出蛮族风格。
那一路上积压在心中的压力控制不住的倾泻而出,瞬间吞没了她的理智。
只不过因为她的挣扎,那头皮之上除去残余长短不一的发渣之外还有不少的伤口,鲜血从中流出划过面容更显狰狞。
一个声调怪异的声音传来,很难想象是怎么样发音的,因为听起来不像说人声,而是夜鹰低沉乖戾的声音。
“你这个耻辱就应该死在外面,不应该回来……”
而现在将她一头红发剃掉,而且只是剃掉一半,相当于将一只鸟拔掉一半的羽毛,属于是一种非常严重的羞辱。
首领这句话夹杂着部分的蛮族语言,一般人根本就听不懂,不过也若有若无的说出了他如此对待劳拉的原因。
房间内,医生和管家都已经离开,只剩下劳拉虚弱的躺在床上。
当听到那伤口的情况哪怕是伯爵也不由得承认劳拉能探听到消息还赶回来已经是很不错了,随手摆了摆,“倒是可以一用,告诉鹰群不要动她,让她好好养伤。”
首领的声音传出,那人直接揪住她的头发扯起来,然后拿出剃刀划落缕缕发丝随着松手而飘散。
但是还能利用舆论和局势做出安排,导演这么一场大戏。
在鹰群还是部落时期信仰的神灵可是鸟类的自然之灵。
因为士兵战死沙场和手无寸铁的平民被屠杀完全是两码事。
“为什么十个人只有你一个回来?”
“弱者!”
本来他还对战争的代价有些忧虑,但是想到这里,慢慢的心中情绪便被高昂的激情所取代,至于那些因为他们的野心而成为代价的普通人完全被他抛之脑后。
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
情绪的涌动带来强烈的精神压力,这甚至都让她忘记了腰间刚才崩裂的伤口,也忘记了头上的还在渗血的伤痕,唯有屈辱和痛苦几乎要吞噬她的内心。
听到这话劳拉苍白的面容流露出难看的表情。
如果可以在更近的巴斯蒂亚劫掠为什么要跑去更远的哈姆雷特?所以必须要打,而且要打痛他们,逼他们过去。
是在嘲讽鹰群办事不力,不然一个任务失败逃兵为什么值得他送回来?
不过警告还是有效的,鹰群首领也没有干掉劳拉,否则她绝对活不下去。
好在进来的不是卫兵,而是管家和一个女仆。
虽然看样子通过了考验,不过劳拉还是拒绝了那个女仆搀扶的动作,艰难起身拿上自己的东西跟着走了出去。
“是。”管家退下,而伯爵和布鲁斯还得要继续研究那即将开始的战争。
面对质问的沉默很快便引起了其他鹰群成员的激动情绪,而紧接着便是越来越多的辱骂,听起来整个大厅就像是陷入到激烈的争吵之中。
伯爵似乎看出了布鲁斯的迟疑,忍不住呵斥一声。
“不!”
哪怕是布鲁斯也惊讶于父亲毫不掩饰的野心,不过如果真的成功,这未必就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
劳拉被拖走,至于那些围观的鹰群成员也如狂欢过后一样散去,刚才那一切就好像根本没发生一般。
“是箭伤没错,从破损的皮甲上看,那大小的确是鹰群自己的羽箭规格,伤口……”
如果当时他用释放作为条件逼迫劳拉,那么最后她积累的怨恨恐怕都得算在兰斯,或者是哈姆雷特身上。
“有人问到你就说任务失败逃回来就行了,详细情况你不能再跟第二人提起,哪怕是你们的首领。”
布鲁斯没有接话,他知道战争要来临了,蛮族要死人,同样巴斯蒂亚也不知道要死多少人。
“难道我还是第一天教你吗?战争就是这么残酷,不过是一些农民而已,明年又会有,和局势相比根本不重要,你在犹豫什么?”
等到走出城堡的那一刻她的心没有平静,反而紧张了起来,谁也不知道回去鹰群会发生什么。
“带下去关起来,他妈的就因为你一个废物敢让一条老狗也在我面前嚣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