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黑衣男子语塞,“确实奇怪。”
三皇子幼时夭折。
二皇子百里炬焱之前性情豪爽,武功也不错,说话直来直去,毫不拐弯抹角,既让人亲近喜欢,又容易得罪心胸狭隘的小人。
可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身体竟像中了慢性毒药般渐渐垮掉,不但不能再习武,且连远门都不能出,即便身在府中,也不能太多走路,否则就腿疼膝疼脚跟疼。
哪怕是自己动手栽个花、种棵树,都会指痛、腕痛、胳膊痛。
也就是说,基本上成了什么都干不了的废人,哪儿使力哪儿疼。
别说刀剑兵器,即便拿把铁锹挖挖土,拿把菜刀切切菜,和铁锹菜刀接触的手心部位,都会在短时间内磨出几十年老厚茧。
不可思议得有些恐怖。
估计晚上想宠幸哪个侧妃,某个地方都会疼肿许久不能碰。
这玩意要说是病,它也是病;要说不是病,旁人也都信。
因为除了本人有痛觉,身上没有明显的伤口。
京城名医几乎瞧了个遍,连圣上的太医都被遣了来,可没有一个能诊出毛病。
没毛病,没症状,就是什么都不能做,一干点儿什么就痛。
若非是个不缺钱的尊贵皇子,定要被人骂作是装出来的懒病。
什么疼痛,就是不想干活!
幸亏是皇家后嗣,不做事也有饭吃,否则这身看不见的痛病,定被说成懒人找出的借口。
无形怪病将喜欢策马奔腾的二皇子变成了什么都不能干的废人,虽然偶与来客说话时还是带着笑的表情,但总有一些东西会被默默摧毁,就如想要高飞的鹰被折了翅。
四王爷一直认为是有人对其故意加害,所以自己府内至今没个女主人,连侧妃、通房都不曾有。
除了管家,厮奴婢女都尽量精减,来历不明的陌生面孔,一概不准入府。
没人想成为第二个百里炬焱。
出生时被算命中缺火、所以取名用字全部带火的尊贵皇子,还是遭了暗算,落得这般境地。
就这样一个连最喜欢的马都不能骑、不然两圈就会磨疼屁股的废物,居然被圣上召见参与密议。
什么都没干,就遭人嫉恨,下了黑手,若被圣上重视,还了得?
圣上此举,何意?
是想让他死吗?
可同时被召的还有四王爷。
难道圣上想让四王爷也被人惦记、被人整死?
“皇家无情,可再无情,也没有无端逼死亲生儿子的父亲,”百里音尘执册走到案旁坐下,“本王虽有争位之心,但那是兄弟之间的较量,无关于父皇。百里炬焱则像四处奔腾流动的水,不喜束缚,更无逼宫夺位之意,就算残忍被困瓶中,也不会对皇宫那个大牢笼有丝毫兴趣。”
他抬了抬眸,看向心腹,“这样的两个皇子……风清,你觉得帝王会产生猜忌并借刀杀人?”
风清沉默片刻:“虽然未做任何动作,但……就像没人能看透皇上一样,皇上若觉得谁心里真正想什么、他也看不透,就难保不猜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