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二也急得直跳脚,江河反倒是不急了,这是自己的猪,谁也抢不走。
追出一里地,残破的一条人腿血糊刺啦地扔在雪地里头,格外的刺眼。
这些追上来的人跑得累了,再被这条人腿一刺激,再追的时候,明显变得犹豫了起来。
再追出去一里地,赵广旭被祸祸得不成样的尸体,让所有人都是一顿。
后世有个词儿,叫沉没成本。
一帮人来了,人又死了,打不着野猪不甘心。
可是为了这头野猪,把命搭进去倒底值不值?
就算这头野猪值一千,七八个人,再加上死了的,分一分每人不到一百块。
这钱不少,可是对于大兴安岭的农民来说,又不是遥不可及的数字。
生产队一年到头剩不下几个子儿,也就混个吃喝。
但是上山倒套子,那可是实打实的工分儿,人家林业局是实打实的给现钱儿。
大兴安岭的农村,听起来像是个恨不能一天饿死百八十人小山沟。
实际上,几十万旱涝保收的林业职工,庞大到足以供应半个国家的林业资源,足以撑起它的繁荣。
这么说吧,在这个年代,除了苦寒之外,比全国绝大多数农村的日子都好过一些。
这些老农民全凭着一股热血来挣钱的,靠的就是一出一猛,结果一个照面就让野猪王给撅了。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条人腿,一个破烂的死人,足以把这些老农民劝退了。
他们看着江河他们带着狗追了上去,眼神中也只剩下羡慕了。
野猪没什么耐力,八百斤的大野猪,就像一个三百斤的人一样,自重这么大,耐力自然更差。
刚到了山根底下,就追上了那头野猪王。
此时猪王的身边,只剩下那么三五头小母猪了。
庞大的后宫团都被搞散了,换谁不急眼啊。
猪王发出吩儿吩儿的喘息声,一头小母猪刚刚靠到它的身边,就被这野猪王一獠牙豁开了脖子,然后一口下去,喉管都扯出来了。
其它的小母猪吓得赶紧四散而逃,野猪王冲上去,扑翻了一头小母猪,连拱带咬,把这个无辜又可怜的小母猪都扯零碎了。
趁着这个功夫,江河他们从上风口,悄悄地摸了上来,距离不过五十米就停下了脚步,不敢再往前了。
正常情况下,应该摸到三十米的距离,然后开枪,打死最好,打不死的话,在猎物逃脱之前放猎狗拖住猎物,然后人带着枪冲上去抵近一枪毙命。
只是八百斤的野猪王,哪看它都不正常。
小红是一条体重五十多斤的细狗猎犬,灵活不假,可是十几倍的体重差距,就像两三岁的孩子跟二百斤大汉的区别那么大,就算是再灵活,破不了防,也递不上招儿啊。
它咬野猪几十口,人家屁事儿没有,野猪王但凡咬它一口,不死就残。
小红是一条极其优秀的猎狗,江河可舍不得让它冒险。
所以,拿着56半的刘二,就成了猎狗最佳替代品。
江河小声“我打第一枪,没打死的话你赶紧补枪,别让它跑了。”
刘二一脸自信地说:“放心吧,民兵训练的时候,百米之内,我枪枪上靶心,二百米我都能打七十环,外号牙林第一神枪手,这么大一头野猪,打不死它我就不用活了。”
春雨哇了一声,眼睛都瞪大了,直勾勾看刘二赞叹道:“哇,二哥,你是神枪手呀,真厉害!”
虽说春雨从哪看都不是美女,可好歹也是个女的,捧心这么一赞,顿时让刘二得意扬扬。
只是动静稍大了一点,那头野猪王立刻警惕了起来,抬头扭身向这里望来。
江河立刻举枪沉喝道:“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