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史那·简从颜凌云院子里出去的时候,满脸的莫名,她总觉得颜凌云话里有话,可偏偏她听不明白,而颜凌云偏要故作高深,不肯说清楚。
阿史那·简因为这个事情,在床上辗转反侧一直到后半夜都没能睡着,最后实在是气不过,一个鲤鱼打挺,起身就要去找颜凌云问个明白。
却在她随随便便穿了件外衣打开门的时候,却迎头撞上了风尘仆仆的贺洛阳。
多少不曾见面的新婚夫妻就这么水灵灵的撞见了。
阿史那·简瞧着面前一看就是刚从外头回来的贺洛阳,先是一愣,随后便是满脸的欢喜:“你回来了!”
贺洛阳见阿史那·简一副要出门的样子,有些不解:“这大半夜的,你是要去哪里?”
“哎呀,别提了,下午去了一趟颜凌云哪里,我这心里就一直堵得慌,正准备去找她问问明白!”阿史那·简满脸欣喜的将贺洛阳迎了进去,“倒是你,怎么回来前也不打个招呼,这大半夜的回来,怕是连冲澡的热水都没有!”
“没有就没有吧,等天亮了再洗也不妨事!”贺洛阳一边说,一边卸下身上的长剑和水袋,“如今夜深,就不折腾了,到时候把旁人吵醒了!”
阿史那·简盯着贺洛阳看了一会儿,随后轻声说道:“这才几日不见,怎么瘦的这样多?”
“事情一茬接着一茬,在所难免!”贺洛阳说着拿起一旁的茶壶就往嘴里灌,良久以后才说道,“你说你要去找颜凌云问明白,还是要去问什么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的!”阿史那·简在贺洛阳面前坐下,“只是说,等这里的事情了解了,让我们别回汴京,直接去封地,问她为什么,又不肯说,只说什么,要变天了!”
贺洛阳喝水的手一顿,手中的茶壶一时没拿稳,直接就摔在了地上,当下便摔得四分五裂。
阿史那。简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想要喊人来收拾,却被贺洛阳一把抓住了手:“你方才说,颜凌云说了什么?”
阿史那。简是第一次看到这般紧张的贺洛阳,顿了顿,随后说道:“她说,要变天了!”
贺洛阳的脸色顿时青一阵白一阵的,阿史那。简简贺洛阳的脸色变得有些怪异,便赶紧问道:“你这是怎么了?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回来之前,先去见了太子,太子也同我说了这句话!”贺洛阳一把抓住阿史那。简的手,随后说道,“太子和颜家沆瀣一气,这个时候,两个人都同我们说这个话,只怕,这汴京城里要乱!”
阿史那。简刚刚嫁到大周,嫁的又是最闲逸的贺洛阳,对汴京这些明里暗里的各方势力还有各种权势并不清楚,只是,都是皇权,都是争抢,阿史那。简虽然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依稀能够猜到,这件事,多半与太子有关系。
“父皇身体康健,汴京又有颜将军和镇国公坐镇,就算有人要反,那也要掂量掂量自己有几斤几两重……”
贺洛阳赶忙捂住阿史那。简的嘴巴:“我得小祖宗,你怎么什么话都敢说啊!”
阿史那。简拨开贺洛阳得手:“我虽然嫁给你不久,但我也不是傻子,太子他既是嫡又是长,你父皇又偏爱他,只要他不死,那个位置谁也抢不走!”
贺洛阳抿着嘴:“太子端正亲善,他这个太子之位坐的是众望所归,只是多年前的一场落水,使得他身子骨不似过往,这才让那些狼子野心的人有了几分希冀!”
“我可是听说了,贺洛初和颜凌云这一路上,受到的刺杀数不胜数,这一次颜凌云更是差点死在了太平县,太子如今同你说这番话,只怕是忍无可忍,准备收拾那背地里一直动手脚的人了!”阿史那·简皱了皱眉头,“只是,为什么让我们离开汴京呢?这个时候,多一个人不是多一个帮手吗?”
贺洛阳微微垂眼,掩去眼底的那一抹不甘:“我母妃身份卑微,这么多年在京城之中一直都是举步维艰,如果不是皇后娘娘帮衬着,我跟我母妃,早就不知道死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去了!我手上一没权势,二没兵马,就留在汴京,我帮不了殿下什么,说不定,还会成为他的累赘!”
阿史那·简听着贺洛阳的话,有些诧异:“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这些年,太子对我很是照顾,我一个没有母族帮衬的皇子,谁都看不上,那些个想要争权夺势的,没有一个来拉拢过我,无非就是觉得我帮不上他们,只有太子,他是真的将我当做弟弟来看待的!明知我无用,却还是处处为我和母妃考量!”贺洛阳说着,头也越来越低,“是我无用,帮不上他们!”
阿史那·简看着面前的贺洛阳,沉默良久,然后握住贺洛阳的手:“那我们就听他们的,去封地!”
贺洛阳先是一愣,随后苦笑:“原来,你也觉得我无用……”
阿史那·简压根没听见贺洛阳呢喃,自顾自的的说道:“去了封地,你就能封王,到时候就能有自己的兵马和权势,等到那个时候,太子要是斗不过那些小人了,咱们再带着人马杀去汴京支援太子就是了!”
贺洛阳那一点沮丧的心情,还没来得及蔓延,就被阿史那·简的话说的一脸困惑:“哈?”
“哈什么哈!”阿史那·简拍了一下贺洛阳的肩膀,“我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封地再小也有人啊,你一个王爷,囤点府兵天经地义的,到时候,你负责赚钱,我负责练兵,要是贺洛初技高一筹,咱们就安居乐业,但是汴京要是真的反了天了,咱们就带着人马救驾,”
贺洛阳看着满脸憧憬的阿史那·简,犹豫了半晌,然后开口道:“你……就是想练兵吧!”
阿史那·简的脸色一僵,随后拍了拍脸:“有……这么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