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言扶着小栩,其他人拿着东西,一起上车,香樟树的叶子掉了一地,她的发丝被吹乱了,望向医院外的一条通道。
周南川就站在那,穿着一件驼色的外套,早就过时的款式。
佟言大概记得那件外套是她第一次在西北给他买的,她说他穿那个颜色好看,但周南川不自在,他走路都不知道怎么走了,感觉全世界都在看着她。
他买回来之后挂在衣柜里动也没动一下。
时隔两年,他敢大。大方方穿着这件衣服出现在人群中。
“阿言……”
肖红顺着她的目光看去,看到了周南川,她连忙收回目光,“走了。”
佟言回过神来,都做出选择了,不应该再犹豫了,周南川不是非她不可,但是肖红不能失去她。
佟言低着头上车,车子正要要从周南川站着的位置边上的通道离开。
佟言就从周南川身边过,男人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肖红故意清了清嗓子,让司机将车窗全部关上。
到别墅门口,大概是车里空气太闷,佟言刚到就冲到一旁吐了。
肖红站在她身后,“阿言,怎么了?”
“我没事。”
“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不去。”
佟言回到房间睡着了,肖红跟保姆说注意她的情况,转头去了公司忙工作。
“肖总,您再休息几天。”
“不休息了,阿言有什么事你跟我说,她想吃什么想要什么你都跟我说。”
“好。”
佟言一直在睡,半下午睡醒,浑身发软。
物质上她从没有缺过,她要的昂贵的画纸,昂贵的颜料,从小到大也没断过,肖红无论走到哪里,都会给她备上这些东西。
佟言没事打开了那间画室,望着高端的装潢,精美而艺术感十足的格调,突然间笑了。
这大概就是姚洁梦寐以求的东西吧……
她坐下,调了色,拿起了画笔,在纸上作画。
她这次画的很快,手一直在动,画到最后甚至手都在发抖。
面前只是一副风景画,孤零零的只有山,连绵不绝的山,处于大雾中看不清任何一株植物,山脉环环相扣,一坐又一坐。
佟言站了起来,将手里的调色板泼在群山当中,群山立刻变得缤纷起来,颜料洒了一地,她用力的将画架推倒,将一支又一支未拆封的颜料扔了一地。
隐约听见了一阵哭叫的声音,歇斯底里。
保姆闻声赶紧往楼上跑,被她的动静吓得不轻,“小姐,小姐……”
原来是她在哭,佟言没再出声,望着这一地的狼藉,蹲下来将画架上的画撕下来,用剪刀戳得千疮百孔。
肖红下班的时候才回到家,听保姆说了这件事,去画室一看,羊毛地毯上全是颜料,整个画室显然是被她砸了个狼藉。
“当时我在楼下,听到了动静,上去后小姐一直没开门,过了半小时她才出来,我一看里头就成了这样。”
“收拾一下,地毯换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