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居然拥有这样一颗温柔的心。
于公于私,祁妄做事都没话讲。
如果当时祁妄执意要把宁氏造假的新闻暴露在众人面前,宁氏的股价恐怕早就已经降到底了。
还是要谢谢他才对。
宁初语叹了口气,轻轻把花放到一旁,再不去看。
等一切结束后,谈好谢礼,把一切都说开,大家好聚好散,生意场上还是朋友。
也只能是朋友。
正值高峰期,车子堵在红绿灯路口,动都难动一下,驾驶座上的王哥无声地爆了句粗口,咳嗽一声:“宁小姐,等过了这个红绿灯,我们走小路去s市大学吧,路上路况差了些,但是不怎么堵车。”
“都可以。”
王哥开车很稳,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发现的这条小路,车窗外风景飞驰,是s市很少见的棚户区,宁初语不由得多看了两眼,结果便看到了一个熟人。
姚春霞。
她的前婆婆穿着一身华丽的貂皮大衣,宁初语认得,那是是去年她去法国时带回来的礼物,价格十分昂贵,可惜6位数的貂皮大衣上如今沾满了灰尘,难寻曾经的奢华。
“这个死女子,丧尽天良!害自己的亲弟弟,你爷爷知道了,要带着何家的列祖列宗一起来索你的命!”
姚春霞与女儿何叶站在一起,用家乡话说些什么,语速极快,能听出来是在讲脏话。
何叶主动检举何景耀,帮了宁初语的大忙。她当时保存的证据也很有用,既然遇到了,宁初语愿意再帮她一把。
宁初语示意王哥停车,想起离婚诉讼庭上何景耀青灰的脸色,嘴角一勾。
“妈,不是只有何景耀才是何家的孩子。”初冬时节,没有阳光照耀的地方十分阴寒,何叶身上只着一件单衣,脸上一片麻木的疲惫,看上去苍老了许多。
她可以和弟弟对簿公堂,也可以在律师的帮助下,勇敢面对家暴过自己的丈夫。
但何叶对母亲很难释怀。
“我身上也流着何家的血脉,我也是从你肚子里掉下来的肉。我的孩子是你的外孙,再有一个月孩子就要出生了……那是一条人命!”
大月份流产本来就伤身体,不仅没有好好休养,为了躲避丈夫,状告弟弟,何叶还要到处东奔西跑,气血亏的厉害。
她语气干干的:“杀人偿命。何景耀只是坐牢而已。不像我死去的孩子,你儿子还会回来的。”
“你不是!你不是我家的人。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姚春霞跳脚,视女儿如寇仇:“你早就不是我们家的人了,要知道你弟弟是为了你好!狼心狗肺的东西。”
“不是一家人。”何叶冷笑道:“之前你可不是这么说的,你说我弟弟才是我最亲的人。从小要我节衣缩食,从小就让我住校。一切都是为了弟弟,要为他省钱。”
不知不觉间,何叶泪水淌了满脸。她自嘲的笑了笑:“我还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就为死去的孩子哭光了。”
“初中时我们整个学校的小孩都穷。但是人家再穷一个月生活费也能有500。我呢?我什么都没有。”
“你只要我去讨老师的可怜,去求食堂的大爷。你打赌他们不会饿死一个小孩!”